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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国将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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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这一世她等得起。

甚至这人还敢离间她与王妃,更是罪加一等。那人以为她二人成亲不过数日她就出征了,二人之间一定能够轻易被挑动,无论她在莒城战绩如何,哪怕是荣军归京心底也会埋下一层沙子。

照这幕后之人的手笔,应是看到了她在大理寺的堂审,知道了她的性子,所以想要借下毒挑唆容徽在她心中的形象,彻底将她妖魔成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女子。

所以临时放弃魏兆,至于这魏兆的身份,她检查过,没有换脸的痕迹。但密探多是单项联系,如此就给了敌人最大的可乘之机。

投毒、离间、敌袭环环相套,多好的手段,比之温世炎的案子甚至更胜一筹!

竟有人将她江景宴看得如此重要,当真好手段!

...

地牢

打头的铁门一日只会开两次,除了送刑犯进来,就是一日两顿饭送饭的时候会打开,门口层层把控,若想强闯几乎等同于找死。

张苏昨日的馊饭仿佛还梗在喉间,现在只能勉强咽下两口馒头,就了一口没喝完的水,靠在床边。说是床,其实不过是砖石垒起来的,勉强高过泥土地面睡觉的地方,地牢中出现个把老鼠,吱吱叽叽咬了人,也是常有的事。

他神情倦怠多日,刚进来时根本不敢入睡,这一间已经是照顾他,还能有个砖塌,老秃子那一间才是真的阴沟。

吃了晚饭就是真正进了夜里,这地牢里分不清昼夜,只能凭借一天两餐勉强区分。别的犯人都只需要坐着等死,只有他,命在不在自己身上还两说。

所有人几乎都要睡了,就算没睡也蹲在墙角木着脸盯着木栏出神。

张苏蹲在墙角,双手抱膝,脸埋在腿间,一到夜里地牢更冷,榻上的薄被沾了不知道多少血迹污渍,散发出阵阵骚味。

他知道的东西都写了交上去了,但是过了这么久也没人来告诉一声他的判刑。

昨日他的脚就开始发涨,他自己摸到了明显的两个齿印。若是在牢中患上了鼠疫,张苏粗糙的手隔着裤袜摩挲着小腿,眼中阴沉。

他正神思力竭时又听见了那老秃子的磨牙声,咯吱咯吱比老鼠还让人生厌。老秃子在枯草席上滚来滚去,身下的碎石子被他压得作响,张苏压着眉,眯缝着眼透过烛火的一点光亮看过去。

他想起刚来那日的饭就被这老秃子打翻,害得他只能用手捧起糙饭吃了一嘴的泥,眼中又是沉。

“吱吱-”

墙角的老鼠又开始躁动,呲着长牙在墙角的草席下蓄势,狱中的老鼠早就成了精,鬼神不怕。

那灰褐色的东西托着长尾与张苏对眼看着,嘴皮子不住的上下翻跳,口中嚼着不知道什么污秽,张苏越看越恶心,想到昨日被这东西还咬过一口,他又开始不住地搓着小腿。

越搓越恶心,越搓心中恶念越深,就在他准备起身时,隔壁地刘妈妈咳了两声,越咳越大声,声音带喘不接气,呼吸声越来越重。

张苏不自觉地离远了蹲在了右边墙角,等到刘妈妈终于不咳嗽了,他却觉得自己也喉咙发紧发痒。

他想起昨日夜里趁这女人睡着,他的水喝完了,他够长了胳膊喝了那女人的水,碗都还在他这里。

这刘妈妈白日里还好好的,到了夜里就突然咳嗽起来。

张苏抱住自己,上下摩挲,身后冷汗直冒,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没病,我能出去,我没病...

“天医说我逢凶化吉,逢凶化吉...没病,我没病...”他止不住的喃喃自语,神情恍惚。

这时鱼泾拿着火把走了过来,红黄的火光之下,透出一张国字脸,眉眼很深,不像是中原人。

他用刀鞘伸进去杵了杵张苏,这人本就在惊慌,经他一动,吓得赶紧抬头四处张望,嘴里说着:“我没病,我没罪,我没病...”

“我没罪...”

“欸,你怎么了?”鱼泾大声询问道。

张苏正慌乱着,头四处乱撞,手上下摩挲抱紧自己,他大腿狠狠贴住了脸,几日里来的种种让他不堪其扰。

“回话!怎么了?”鱼泾大声喊道。

这下张苏哆嗦了一下,才好像缓过神来,扭头,眼神死死盯着鱼泾。

他是眯缝眼,肿厚的上眼皮遮住了半个瞳孔,眼神上翻,一双死鱼眼,露出的几乎全是眼白。

“那边,那个女的一直咳嗽,吵死了,我睡不着。”他手指过去,鱼泾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刘妈妈此时因为冷整个人在草席上打颤,蜷缩成一团。

鱼泾近看后发现她唇发白皱皮,身上的衣服都快要被汗浸湿了,碎发被汗渍裹成一缕一缕,粗喘着气。面上是不自然的红晕,鱼泾猜测多半是风寒。

但是这几日城中在闹疫病,他作为这地牢的头头,不得不提防。

他打开了牢房,把刘妈妈拖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蹲守的张苏,没说话。刘妈妈还是没有清醒,任由鱼泾拖着身体到了门口,招来两个侍卫一起带了出去。

张苏默默的看着,耳边又响起了老鼠吱吱叽叽的杂音。他捡起一个石子,用力地掷过去,不出意料的没有砸中。

那畜生还跳上了石塌,拖着尾巴耸动鼻子,转悠了一圈才从木栏缝中跳出去。

张苏看着这畜生有心无力,发现自己也开始气喘无力,再一转头甚至还在榻上看到了几点黑团,胃里再也压不住的作呕。

在草席旁留下一滩黄水后,鱼泾又走了过来站定在木栏前,说道:“你不要想耍什么花样,除了那些银子,最好再仔细想想,还做过什么。”

“哼!”鱼泾冷哼,骤然转身,刀柄打在木栏上,发出一声巨响。

张苏匍匐在地,看着眼前的一滩黄水,咬紧了后牙槽,眼中阴毒。老鼠站在刘妈妈趟过的地方,又动了动鼻子,然后嫌弃的走开。

它与张苏隔着一道木栏遥遥相望,张苏蹲在地上脊背蜷曲,蓄势待发。

突然他捡起地上的碎石,狠狠向那老鼠砸过去,石子这次快准狠,直中老鼠头部。

那畜生摇摇晃晃,张苏一个前扑冲上去,穿过缝隙抓住了老鼠的尾巴。

他趴在地上,但是晃动全身的力气,把老鼠狠狠的砸在地面,随着咚咚闷响几声,那只黄褐色的畜生终于没了动静。

死老鼠头部流出血浆,獠牙被磕断了一颗,眼睛睁得大大的,四肢盖在腹上,倒在一片黑血里。

张苏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仿佛还残留了老鼠尾巴湿滑的手感,他看着地上的死老鼠,面有狞笑。

“好,你们都不让我活,那就都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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