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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尘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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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

就在玉遥即将推门而出的时候,她突然冷冷道:“你妹妹知道的太多了,她没有出去这条路可以选择。”

玉遥维持着推门的姿势,肩背紧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回答:“……是,殿下。”

“伤得可重?”

谢辞微与白迟晨分开后,便回到了太子的营帐。

甫一进帐,萧廷瞻便表达了他的关怀。

整个白天,太子与几位新臣都在露天的场地煮茶论政,日暮时分,二皇子被担架抬了回来,没受什么重伤,只是外表凄惨了些,大多也是做个样子。

那萧廷穆路过他身边,还特地爬起来跟他打了个招呼。没过一会儿,萧廷晔也被抬回来了,他也跟太子打了个招呼。

两位皇弟对这个太子兄长的态度从未如此和煦过,萧廷瞻一头雾水。

直到后面骁骑营的人带着刺客回来后才知道,原来是谢辞微救了他们。

虽然其中也有其他人的功劳,但孤身一人与武功最强的刺客头子对上,还得防着其他刺客暗箭,无疑谢辞微的压力最大,况且她身后护住的还是位皇子。

是以,萧廷瞻对着刚刚回来的“功臣”抱以最真挚的问候。

“无碍。”谢辞微轻咳一声,抬眼扫了一圈。

她是通报后才进来的,里面不少人,或许刚刚在谈论些政事。太子应当是早晨吹了些凉风,现下脸色有些苍白,身前燃着火炉。

帐内有些热,她看着好些人脸都热红了可太子的身体不好,也没人敢说掀开窗帘透透风。

“这位便是谢都使吧。”

其中一跪坐于下方,面净无须的青年男子直起上半身,拱手笑道:“久闻大名。”

“秦先生,”太子指了指那跟谢辞微打招呼的人,而后又面向其他幕僚介绍,“谢都使。”

其他人纷纷见礼。

“既已受伤,便无需拜礼了。”萧廷瞻挥手,“坐。”

沈暗山往一旁挪了个身位,让谢辞微坐在了他身边。

太子继续与几位幕僚商讨交州山匪的事,谢辞微听了一耳朵,偏头问沈暗山:“我记得,右都使好像就是被派去探查这件事了?”

“是。”沈暗山答,“想必过两天就会回来了。”

交州山匪一向猖獗,除也除不尽。太宗时期好不容易肃清了些,前两年又开始活跃了。

“大旱那年,前户部尚书,便是借土匪生事,昧下粮草,假称运送途中被截。”一须眉男子拱手道,“导致宁国侯满门,战死沙场。”

“可最后派兵马攻下他所说的匪寨后才发现,那里都是那些押送粮草的士兵。谁知道他们因粮草被截,怕受处罚而不敢回军,最后竟被当做土匪屠了个干净。”

说到这里,男子有些不忍地闭了闭眼:“只可惜家中的妻儿父母,去辨认自己家人的头颅……”

太子摩挲着杯身,半晌未言。

“这次交州匪患,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另一人道:“交州匪患就从未被根除过,不过是死灰复燃罢了。要我说,派军队镇压便是,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交州多匪患,本就因为是穷苦之地,良民走投无路,落草为寇。不想着改善民生,一味用强军镇压,只会适得其反!”一开始与谢辞微打招呼的青年持反对意见。

文人引经据典骂人起来,可比武夫脏多了。谢辞微单手撑头听得津津有味,沈暗山为她斟茶,将杯子推给她。

“谢姑娘,尝尝今春东宫新进的茶。”

谢辞微端起杯子,笑道:“我可尝不出好孬,怕是要浪费好茶了。”

“非也。”沈暗山轻点杯盖,“入口,便是它存在的意义,而不在于被谁喝。懂茶是很好,不懂也无妨。”

“只是茶而已。”

萧廷瞻转着杯子,默默喝了口茶。

拿东宫的茶勾搭人家姑娘……啧。

怎么他看着心里就不是滋味呢。

“殿下。”

那边争执没有出个结果,天色实在也太晚了,几位幕僚起身提出告辞。见状,沈暗山与谢辞微也相继行礼离去。

出营帐,月上中天,朦胧纱一样的月色满地,巡逻的士兵换班也悄无声息。

营帐内许多灯没有熄,但也没有太大的声音,春日夜晚安宁祥和,特别是当想了好几年的人就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很难有人不心猿意马。

“……谢姑娘。”沈暗山轻咳一声。

“还未来得及问,这些年,你……可还好?”

从太子那里得知谢辞微的身份后,结合自己听闻与四处打听所得的信息,沈暗山勉强拼凑出了一个家破人亡四处躲藏的凄惨形象。

可无论是回忆里那样救他于水火的女侠,还是现在如此鲜活站在眼前的谢辞微,好像都与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不仅不凄惨,还极富生命力,坚韧又强大,似乎永远都不会被打倒。

“唔。”谢辞微看向远处的猎林,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还好吧,遇见了很多很好的人呢。”

“那……姑娘可有……”沈暗山握紧袖中木簪,“……可有喜欢的男子?”

见谢辞微一脸疑惑望过来,他勉力笑笑:“只是有些好奇,能被谢姑娘喜欢的男子,一定……”

沈暗山感觉自己舌头好像打了结,心底有一种很强烈阻止自己说下去的欲望,嘴里吐出的话语熟悉又陌生。

也不知心中到底是祈盼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先立业,后成家嘛。”谢辞微摸了摸右耳那块玉,漫不经心道,“我没打算想这种事,我自己的人生都已经一团乱了……还是别祸害人家了。”

“啊,是吗。”沈暗山袖中的手缓缓松开,他不知不觉落后了谢辞微一步,语气隐隐有了失落。

“谢姑娘……”

“今晚夜色不错。”谢辞微突然打断他的话,“沈大人,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要做,就不奉陪了。”

眼睁睁看着那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沈暗山才突然惊醒一般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手心里那支没能送出去的发簪,手指上密密麻麻的伤痕突兀而刺眼。

“夜色不错么……”

他抬头,月色皎洁,那月光却柔和,并不刺眼。

“被拒绝了啊。”

“——好漂亮的月亮。”

山头春色晚一些,黄梅花依然怒放。晚风送来几片花瓣,落在了窗前的桌案上。

长公主抬头,一道人影轻盈地飞上枝头,身后便是月亮。那人的面庞虽然隐在背光处,萧祈晗却依旧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殿下还有闲心看月亮?”秋月白运起轻功一跃而下,“猎场可都乱成什么样了,可别告诉我,你没有趁机做点什么啊。”

“啧。”她手撑着窗台,“一天天嘴上说着少插手啊坐山观虎斗什么的,该插手时也没少耍阴招吧?”

“……你怎么上来的?”长公主只关心这一个问题。

“唔,”秋月白歪头,“你是想问为什么守卫没有发现我的踪迹然后上报给你吧?”

“我也很疑惑,殿下是如何在禁军中安插自己人手的呢。”

她笑着逼近:“而且看起来,整个山脚下都已经是殿下的人了啊,皇帝居然也没有发现吗?”

萧祈晗没有回答,只是侧身让出了位置。

秋月白手一用力,翻身进来,回头还带上了窗。

“关窗好一些,这才有密谋的氛围嘛。”

屋内点了蜡烛,长公主的卧房也供着一尊观音。秋月白看了会儿,突然问:“你什么时候信佛了?”

萧祈晗避而不答:“你这张脸,本宫差点都没认出来。”

“若不是一如既往喜欢装模作样的出场,本宫差点就喊人了。”

闻言,秋月白摸了摸脸颊,叹口气。

“当然了,我可是动了好多刀子呢。”

“……”

“你来找我,究竟是想干什么?”过了半晌,长公主终于问。

“猎场的刺客,殿下也出力了吧?”秋月白没有回答,却提起了另一件事。

萧祈晗皱眉:“本宫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废话。”

“就是因为你不懂变通,当年才输那么惨啊。”秋月白叹了口气,“着什么急呢?我来这儿可是有个好消息要送给殿下的哦。”

“是吗?”萧祈晗挑眉,不置可否。

“殿下可还记得宁国公谢家?”

“自然记得,当年若不是她回京述职,本宫还没法……所以呢,不是已经满门战死了么。”

“是啊,那可都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秋月白勾唇一笑:“那殿下可知……当年谢山君所生的,并非儿子,而是一个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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