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遭,前辈越发主动使用悲绝三千绘,本来风即墨还算饶有兴致,可随着门内事务的累积,她也无法在配合下去。
就在一次被叫去施术时忙得无法动身的她叫来了自己的徒弟,将施展术法的结印与口诀告知给诺景后,在这几日繁忙时段陪着白子画经历悲苦的便从风即墨变为了诺景。
白子画本想拒绝,他担心风即墨的徒弟会因此修炼不稳,可他根本拗不过风即墨。这样的陪练没有进行多久,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对的。
还没过去几日,诺景便受不住积于心田的刺痛,在结束术法后便匆匆跑了出去。
正在书房熬夜核对账目的风即墨听见匆忙的脚步声,“砰”的一声巨响,是门被猛地撞开的声音。
风即墨刚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就看见跑来这边的诺景向她扑来,泣不成声。
“师尊......”
夜里来此寻求慰藉,其原因她不难知晓,这样的情况,风即墨倒不是很意外,毕竟这比她预计的要晚了至少一天。
她轻拍着诺景的后背,并轻声细语地安抚着怀中的人:“极致的背叛,无尽的绝望,很不是滋味,对吗,景儿?”
哭到发抖的诺景埋在风即墨胸前的点了点脑袋,师徒间的信任使她对师尊这了若指掌的态度她从不有所质疑。
“那是世界悲绝的集合,三情至绝,情绝意绝苦绝,若是内心不够强大的人使用,中途便会道心消散,走火入魔。你能坚持到现在,让我欣喜,好好休息去吧,之后为师去便好。”
有了风即墨的安慰,哭声逐渐转小直至停止。
“多谢师尊赞誉,诺景不敢受之,这是师尊您为我准备的练心修行,我不想让师尊失望,可是.....”诺景擦去泪水,退出师尊温暖的怀抱,她早就不是个孩子了,这般丑态像什么话呢,还主动展露于师尊面前,实在是太羞耻了。
她缓和了情绪,说道:“擅闯书房是我之错,师尊交与我的任务诺景不敢懈怠,休息片刻便可继续。”
风即墨拍了拍她的肩膀,摇头道:
“这几日你辛苦了,不要太难为自己,一步一步慢慢来,这又不是练武,就算天资过人,在这种事上也无法事半功倍。修心有许多种方法,不差这一个,况且你已经有所感悟,如此并不算失败。好好休息去吧,明日有其他的事还需叫你去做。”
“是,徒儿告退。”
在诺景拜别后,风即墨没再继续处理手头上的事,而是离开了书房往走廊最近的一处拐角处走去。
“那句话同样适用于你。”她想站在拐角处说道。
“不要太难为自己,一步步来,这又不是练武,就算你天资过人,在这种事上也无法事半功倍,练心不该操之过急。你这些天不眠不休的沉浸于术法中体验三情悲苦,是觉得最近自己身强体壮,修为过人,还是仗着有我在即使再度堕仙也能控制住?”
因担心诺景而跟来并听完全程的白子画听着风即墨的抱怨,辩解道:“至少有效果。”
“麻木不仁与风轻云淡可不能等同。”白子画此时的平静与刚开始时的反应完全不同,这进步之快让风即墨感到异常,她直接点出自己的疑虑丝毫不怕触及逆鳞。
她怕什么呢,反正在逆鳞上翻越又不是第一次做。只留给对方几秒反应,见他只是皱眉,而没有回怼的欲望便暂时撤回红区。
“你就是想不浪费时间,也不该拉着诺景跟你一起疯,她修炼也才甲子,比不上我跟你。”风即墨低声道。
“这次是我之过失。”这确实是他考虑不周,是他之过白子画从不推卸责任。
但他没想到,风即墨有时比他之前接触到了解到的还要好说话。
风即墨说道:“过失谈不上,只是压力过大她无法承受,有你在旁她的心境还不至于彻底崩溃,接下来还是我陪你疯吧,不过我想换个方法,单纯的悲绝三千绘无法治本。”
白子画再度皱眉,对于风即墨说得换个方法他隐约觉得这像是换个方法折磨他,但终归是为他着想,接受也无妨。
二人分开后,风即墨静悄悄来到诺景的卧房,她坐在床边引香炉香氛轻点诺景额头,睡梦中的人随即舒展了眉角。
她轻抚着沉沉睡去的诺景轻声说道:
“好好睡吧,师尊陪着你。”
诺景休息了几日就被风即墨以任务的名义支出去散心,剩下还没处理完的事务风即墨将其转交给了师叔令狐晟,而白子画则在绝情殿内等着风即墨从紧闭的炼器房间里出来,准确的将是在等着她所提到的另一个“方法”。
有“悲绝三千绘”在前,他隐约怀疑这新的方法难免会有风即墨想要戏弄他的恶趣味在。
果然,如他所想。
“让我来看看,你这些天的成果。不过话先说着前头,这不同于以往,它不止是新的疗程,是一场新的修行,也是一个小小的游戏。既然算是游戏,那我们不防来做个赌约弄个彩头,这样才有意思。”
“什么赌约?”白子画问道。
“如果我输了,此后长留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若哪天你要我卸任掌门,我风即墨不会说一个不字。”
以掌门之位做赌,这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游戏”吗?他谨慎问道:“若是你赢了呢?”
风即墨勾起嘴角,向前几步直接将人堵在了墙上:“若我赢了,那接下来五年,你必须留在长留,待在我身边,听我号令。如此赌约,你可接受?”
以五年自由为赌,看似与掌门之位的重要程度不相上下,但对起玩心却更像是故意制约,白子画更加疑惑风即墨冲他而来的目的。
“你打算如何判定输赢?”
这次风即墨没有回答,她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极其细微,留下句“夜深露重,前辈莫要着凉了。”
翌日,受风即墨之邀,白子画于练心房内静待,今日的练心房被人仔细收拾过,三千造化珠不见踪影,应该收了起来,只有《三绝谱》还静静待在墙边的桌子上,不过它的旁边还多了一根树枝。
不久之后,有人进来并锁上了门。
只见风即墨手拿造化珠,步步靠近:
“这次不同以往,是以我们自己的意识通过造化珠进入一个微小世界,而规则嘛……谁先动情,谁先诉说爱意便是输。”
“前辈,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