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用那个？”许宁忍不住问。

余意洲勾了勾嘴角，带上了扳指，右手大指扣弦，轻松将弓拉满又松开。弓弦震颤的嗡鸣在空旷的场馆里格外清晰，二十米外的箭正中靶心，“习惯了。”他说着，又从箭筒抽出一支黑羽箭。

箭靶设在二十米外，稻草码了一面墙，墙上全是射箭专用的同心圆靶图。许宁站定在起射线前，深吸一口气。举弓、搭箭、开弓、瞄准，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箭矢破空而出，也正中靶心红圈。

“漂亮。”余意洲在他身后轻声赞叹。“没想到阿无这么厉害。”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箭矢破空的嗖嗖声此起彼伏。每射完三十支，就有教练小跑着去靶区收箭。许宁趁着这个间隙活动手腕。

看着记分牌上两人不相上下的成绩，嘴角不自觉扬起。

但渐渐地，他的手臂开始发酸，呼吸也变得粗重。

“休息会儿？”余意洲第N次正中红心后，转头发现许宁的箭已经偏离了靶心。

许宁摇摇头，固执地又射出一箭。这箭却堪堪擦过靶子边缘，斜插进后面的草垛。他盯着那支颤动的箭尾，突然觉得喉咙发紧，站的时间太长了，腿有些受不了。

“我去喝口水。”他放下弓，走向休息区的皮质长椅。

温热的柠檬水入喉，嘴唇被润了一下，嗓子也跟着好了许多，许宁想着，自己还是太久不运动了。

许宁望着远处余意洲挺拔的背影，那人拉弓时肩背绷出的肌肉线条，放箭时纹丝不动的站姿，甚至连换箭时微微滚动的喉结都透着游刃有余。而自己才射了不到百箭就手臂发抖……自己是小菜鸡吗？？？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余意洲已经站在面前，逆光的身影将他笼罩在阴影里。

“没什么。”他扯出个笑容，“就是有点累。你胳膊不酸吗？”

余意洲摇了摇头，蹲下身，视线与他齐平：“心脏不舒服？”

许宁摇头。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暖风机运转的嗡嗡声填补着空白。最终他轻声开口：“我这身体太差了……哥，你说能治好吗？我还挺想试试其他运动的。”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目光落在自己细瘦的手上，手上全是疤痕和死茧。

“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许老，”余意洲起身揉了下许宁的头，“肯定能治好的，到时候打球我可以教你，我会的很多。”

许宁听着“哈哈”的笑了好几声，“没有不相信你。”

“再来三十支？”余意洲站起身，向他伸出手，把许宁拉到了线前，“这次我给你玩个帅的。”

说着就把三支箭搭上了弓，“嗖”的一声，三支箭同时在空中飞出，许宁甚至还没看清余意洲的动作，那面三支箭已经在靶心伫立住了。

许宁举起大拇指走向余意洲，一脸你真牛｜笔的表情看着余意洲，“你上辈子是做将军的吧，这么厉害。”

余意洲耳尖红了些，有些不好意思，手伸向了许宁的脖子勾着，把许宁勾的往前一仰，调侃道：“要不我让让你？”

许宁噗嗤笑出声，搭上那只手：“谁要你让。”转身时故意撞了下对方肩膀，“等着瞧，这三十支我一定支支红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许宁和余意洲回海城的时间，这次余小舟倒是没嗷嗷叫，就是在送许宁和余意洲上车的时候塞给了许宁一个盒子。

“小宁哥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可以保佑你身体健康，”余小舟拉着许宁的衣角，示意许宁把头低下，想和许宁说悄悄话，“小宁哥哥你要回家再拆开看呦，不然不灵的。”

许宁笑着答应了，上车前还给了余小舟和盛胜一人一个红包，“过年那天没给成，今天补给你们。”

“谢谢小宁哥哥。”

“谢谢小哥。”两人一起道着谢。

姜婉珠和余尚又叮嘱了余意洲几句，主要还是说要照顾好许宁，毕竟许宁这身子骨不好再遭到什么意外，另外还让余意洲早点联系许老。余老爷子就让两人在他大寿前早点回来，其他也没说啥。

两人就在这一声声中，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