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余意洲又给许宁夹了夹了几个虾放在餐碟里，“上两周班，等爷爷大寿再回来。”

姜婉珠听到点了点头。

“小舟，过来。”余老爷子突然开口，指了指自己身边空着的座位。见孙子还在别扭，老爷子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象棋挂件，“上周在古玩市场淘到的，紫檀木的。”

余小舟眼睛一亮，但还是强撑着不动。盛胜适时地夹了一块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放在空位前的碟子里，轻声道：“再不来，排骨要凉了。”

这一招果然奏效。余小舟磨磨蹭蹭地挪过去，接过挂件时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地上扬。老爷子得意地冲盛胜眨眨眼，顺手给孙子夹了只虾饺。

吃了饭，许宁被推着进房间午睡了一会儿，余意洲这次学聪明了，自己有事不能在房间陪着，但也还是叫了一个保镖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随时汇报，这样也避免了之前那个假护士之类的事情。

待确认许宁睡熟后，余意洲轻手轻脚地合上门。转身时与门口的保镖打了个照面，却意外对上了站在保镖身后的余值的目光。两人默契地点头示意，全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一前一后走向二楼书房。

书房内，余意洲没有急着询问余值，而是径直坐到电脑前调出一个监控界面。尽管余值知道不该窥视老板的隐私，但还是用余光扫到了屏幕——那是许宁卧室的四个实时监控画面，画面中的青年正蜷缩在被子里，睡的安稳。

余意洲对余值震惊的眼神视若无睹，等到他伸手翻开余值放在桌上的文件。

余值这才回过神来。

“许老的行踪查到了，在海城白家老宅，说是白老爷子身体病危，陪好友最后一程。”余值解释这第一个文件，“但是据我们查到了，余老爷子应该是被强制留下的，不然不会不用手机。”

“白陆的那个白家？”余意洲眼神一凛，问着余值。

“正是，”余值点了点头，“我们找人打听了一下，白老爷子却是不行了，估计就在这几天了。”

余意洲没说什么，这也证明许老爷子至少不会有危险，他又拿起来第二个文件。

“您上次让查的资金链，”余值俯身指向文件中标红的部分，“对方处理得太干净，只查到这些蛛丝马迹。不过正如您所料，林世昌的资金流向确实与许家旧公司有重合的部分。”他补充道，“更详细的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然后是第三份文件，“我们找到了当年许少爷父亲所在监狱的狱警，那人在许志强出事后没多久就辞职了，拿了一大笔钱出国了，今年过年回国祭祖才被我们找到，据那人所说，许志强的死确实是他人所致，他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但是问不出来。”

余意洲眉头紧锁：“他怎么说？”

“那人精神失常，疯了，当年的记得不多。”余值给余意洲指着文件的一部分，“我们却也查到了那个人的就诊记录，不是装的。”

余意洲盯着文件里叫章三的人，眉头紧锁。

接下来的两小时里，两人除了讨论许宁的事，还处理了余氏集团的几项要务。直到监控里传来细微的响动。

许宁醒了。余意洲立即抬手示意暂停，“下次再说，资金链那面继续盯着，许宁父亲那面看看还找得到别的证人吗？”

余值点了点头，没等余意洲说，自己就从书房退了出去，余意洲也紧跟下了楼。

所以当许宁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还在迷糊时，就听到了门把手扭开的声音。

“醒了？”余意洲走了过来。

“你没睡吗？”许宁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发梢还翘起一撮呆毛，“什么时候去射箭？”

“刚好有点事要处理，”余意洲给许宁递了一杯水，“等你收拾完就去。”

“行。”说完许宁就一下从床上下来，钻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射箭场位于老宅西侧的室内场馆，余意洲推开厚重的橡木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

许宁放眼望去，整个场地约有三十米长，两侧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弓箭：从精巧的现代复合弓到古朴的紫杉长弓，甚至还有几把装饰华丽的蒙古骑弓，在射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里……”许宁仰头环顾，目光扫过墙上陈列的兵器，最终落在一排竞技反曲弓上，“比我想象的专业多了。”

余意洲走到他身侧，指尖轻轻抚过一把黑色弓柄：“老爷子年轻时痴迷过一阵，后来就成收藏了。”他取下其中一把递给许宁，“试试？”

许宁接过弓，指腹摩挲着碳纤维材质的握把。50磅的拉力对他来说刚刚好，既不会太吃力，又能保持精准度。余光瞥见余意洲取了把深棕色的传统弓，那弯曲的竹木弓身看起来至少有70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