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院天文台的穹顶裂痕像一张破碎的蛛网,黎寂榆蜷缩在旋转观测椅上,赤脚踩着一地星图碎片。他的脚踝银链缠着商迟意的听诊器胶管,链子随椅子转动发出细响,像是宇宙临终前的耳鸣。
“热寂倒计时23小时17分。”商迟意站在光谱分析仪前,白大褂被漏进的星光染成冷蓝色,“你的心跳频率比昨天慢了0.17拍。”
黎寂榆的指尖划过《月光曲》琴谱边缘烧焦的痕迹——那是上周他们试图用激光在星云图上刻结婚证时失手燎到的。他忽然将琴谱卷成筒,抵住商迟意的喉结:“商医生,宇宙都要凉透了,你还惦记着做心电图?”
商迟意握住琴谱筒,医用腕表的冷光照出谱面焦痕间的字迹——是十三岁那年黎寂榆用铅笔写的“小意大笨蛋”。他的喉结动了动:“熵增定律失效前,最后一次心跳协奏需要精准参数。”
黎寂榆的脚趾勾住他裤管,指甲上的星空糖残渣在黑暗中泛着磷光:“比如你上周把我按在冷库门上测体温时,那些见不得光的数据?”
解剖室冷柜的霜花在黎寂榆后背烙出玫瑰印痕。商迟意单手撑在他耳侧,另一只手握着激光测温仪扫过他心口的月牙疤:“体表温度比环境高0.92度,违反热力学第二定律。”
“那商学长要不要再验证一次?”黎寂榆扯开他领口,医用听诊器头滑落锁骨,“比如……为什么每次吻我,你的体温会逆熵上升?”
冷柜突然断电,黑暗中有冰层开裂的细响。商迟意的唇压下来时,黎寂榆尝到星空糖融化前最后的甜涩。医用监护仪在角落闪烁,心电图与宇宙背景辐射波纹诡异同步,直到两人无名指的戒圈相撞,迸出一串火星。
黎寂榆的指尖探进商迟意后领,摸到那道手术缝合的旧疤——二十岁那年商迟意偷拆医学院反应堆外壳留下的。疤痕的褶皱此刻烫得像超新星残骸,随着喘息起伏,将冷库温度计的水银柱逼向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