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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谋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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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情真意切,或是拉拢功臣?萧绩觉得自己在迟暮之时,还得再看几出好戏。

七王府的事处理罢,容大虎率容家近卫,日夜兼程,不过数日便归返容家军北境驻地。顾不上脱去便装、软甲,他先去主将帐中见了容雅歌。

他将一路事故一一对主将讲了。容雅歌未说话,刀凿斧刻般深邃俊朗的面容上,缓缓泛出个冷笑:心机深重的皇亲贵胄见过不少,可为达目的,连自己的生死都能算进去……普通人便罢了,生在皇家,这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恐出变乱。

他着容大虎退下休息,自己展了容家军特制的信笺,写信与容鹿鸣。

兄长的信,容鹿鸣一向珍惜地收着,唯这一封,她看毕便触着烛火点了,丢在黄铜的笔洗里焚尽。信上只一句:勿与七皇子牵扯。

信送来得很及时。数月后,容鹿鸣奉诏回京。

进了相府的月柏轩。她灭了烛火,推开龟背锦花格的门,立在庭院里,看月也看竹。竹影在她掌中摇晃,似有重量。

白管家带了一个亲信,挑灯夜来。

“少将军,裴妈妈闻听您归来,特地做了桂花糕送过来,请老奴一定送到您手上。”

夜色里,容鹿鸣笑了一笑,接过糕点,道了声:“有心了。”

白管家不再多言,行了礼便退下。事出反常必有异,他知晓少将军一定也觉察了。在他眼里,容鹿鸣不仅仅是相府的娘子,她的敏锐和才智,更像是相府里低调的谋士。

又点了灯,刚刚片刻的宁静被烛光驱走。容鹿鸣打开那红纸罩面的油纸包,新米的香、桂花蜜的香一齐扑了过来,容鹿鸣直想捏一块儿来尝,却见两摞米糕间夹着张纸条。她于是只得捏了纸条,一边自己笑自己,除了幼时被哥哥带来京中那次,她每次返京竟然都不算平顺。

这个时间传来的,多半不是好消息。容鹿鸣看着烛影,一时全然不想展信,只觉得倦。军功、世家都不过如同一声声宏旷巨响,听在旁人耳里,是锦绣重重的回音。听在她耳里,响过也便响过了。

她以小指挑开字条,该来的总会来。一行字跃入眼帘“赐婚皇子”。

裴妈妈的长子在容雅歌麾下,战场上曾被他救于敌军剑下。她女儿在宫中为尚宫,若宫中有关于容家的波澜,她总会借送糕饼为由,告知一二,以报容家厚恩。

受过容家军恩泽的人众多,许多人在有意无意之间成了容家的耳目。这无形的权力确实可惧,再加上累世公卿、军功显赫,朝廷对容家的忌惮恐怕更甚于异姓王。

连旁人都瞧得出,这赐婚是要拉了容家起波澜。容鹿鸣起身,走到山水纹的花窗下,看白玉棋盘上摆着的残棋,约略一想,正是一年前与哥哥手谈时未尽的局。

她坐下,从青釉棋坛里捻了颗白子,不落下,却是在紫檀的案子上轻轻磕。

“既然不嫁最好,那又何必嫁了?”她落下一子,心里默想,何时能与哥哥共尽此局?

见容鹿鸣夜深不眠,坐于棋盘之前。美盼捧了壶蒙顶甘露送来,秘色瓷莲花茶盏,她饮了一盏,觉得这京城里的贡茶清雅如软玉,却不如南境岩茶,浓香炽烈。局势不明,她得想个法子离开京城。

她又落了几子,把被吃掉的黑子攒在手心里玩儿。想到一别经年,哥哥一定早忘了这棋局。再见面的话,就骗他,说他输了。

如果能再见面的话。

屋里很静,听得滴漏声响如滚珠。容鹿鸣突然开口,对身旁的美盼说:“去相熟的药铺,制几颗丸剂。”她执笔把方子写给她。“立刻去,不要惊动其他人。”

七王府内,门口的六角宫灯亮得照眼。朱门紧紧闭着。

门内几重。鹿语湖里,月白睡莲俱已栖入湖底。侍卫们脚步轻轻,暗蓝的素绫袍里,皆着软甲,手按剑柄,看向四下的目光锐利极了。

萧正则亦未寝,坐在书斋的金丝楠书案前读一本《通鉴》。极老旧的书了,编缀书页的牛皮绳断了又换,换了再断。

昙现想:这几本书,王爷怕是都能背下来了吧,特别是其中的批注。这些书是当年容讲郎为弘文馆编的,所有批注皆由她手书。当年她突然返回南境,她这份手稿被萧正则悄悄收了,一直放在镶了螺钿的髹漆盒子里,常常翻读,却不许别人碰。

暗卫悄然而至,挑了帘子侧身进来。

萧正则仍是看着书,问道:“丞相府可有异动?”

“回王爷的话,有个侍女刚刚出府,去了那家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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