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竹一楞,握紧了悬至腰间的青叶剑柄。
“你的截风刀法号称南省第一,我早就想领教了,不过最近身子不爽,倒请萧小姐跟我手下两大护法过过招。若你打赢了他们,我便放你离开,若你打不过,那就只好让我亲自去跟萧城主赔罪了。”
厌竹抬眸看向他,正看到他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看来他已经识破了她的拙劣伪装,不会再轻易放她走了,本就是豪赌之举,输了也就认命。
抱有如此想法,厌竹倒觉身上的疼痛都减清了大半,暗自运起内力时,只觉经脉通达,脚下轻盈。
她抽出青叶剑,浅挽剑花,捏起剑诀护至身前:“那就请两位前辈赐教了。”
桌上几人霎时散开,只余那两大护法揉身上前,两手半握,弯成虎爪,挟着破风之声袭来。
厌竹身轻如燕,脚尖轻点,绕拳而走,把他们的刚猛之势化于轻功之下。
两位护法见猛攻不成,散于两侧,互为攻守。一人拳爪愈发刚猛,一人提腿专攻下盘,以寻找她的破绽。
厌竹心下毫不畏惧,以守为主,旋身舞动,左右劈剑以抵挡他们的攻势。那左边的护法抬头弯臂上勾,她一计左劈剑引他向右挥拳,然后一个鱼跃让他落空,回身使出叶引清风,把那剑气化作暗器,朝他面部的破绽处袭去。
左护法只得俯身滚地躲避。
右护法趁势追击,身如巨熊扑击,拳手带着千钧之力砸了过来,厌竹抖剑如软鞭,左缠右绕,很快那剑刃缠住了他的手臂,不管是收手还是向前,只需厌竹手下微动,便能把他手上经脉尽数搅断。
右护法身形微滞,架着手臂用脚尖踢向厌竹手腕,厌竹右手空落,躲过他的攻击,右脚侧步压低身躯,纤腰扭转,快如风摧叶落,左手接过剑柄,蓄力收刃。
只听一声惨啸,满地鲜血横流。
“剑法不错。”天悬掌门稳坐主位,一动不动,倒是有心夸赞她的剑法:“萧小姐的剑法,竟也如此精湛,这悟性恐怕是百年难得一见了。”
厌竹不理会他的调侃,只把注意力放置在另外一人的拳法上,她心中越是平静,千丝蛊的影响便越小。
天悬派看来擅长腿脚功夫,见到同门受伤,那左护法脚下几次打滑,厌竹继续用叶引清风攻其破绽,让他无暇攻势,只能被动防御。
然而变数骤至。
门外守卫突然推门奔跑进来,气喘吁吁道:“掌门不好了,有人从天坑上落了下来,打死了几个徒众,她说她叫萧雯,要见掌门。”
“萧雯?”天悬掌门从牙缝里吐出这个名字,然后恶狠狠地看向厌竹:“她是萧雯你又是谁?”
厌竹听闻萧雯到来,心下微缩,那点子内力肉眼可见的在消退。等到对方双拳攻到时,她只能踉跄着坐倒在地,勉强躲过杀招,却被那拳风震得心肺俱伤,不由得呕出一口血来。
看对方一脚迎面将踏下,她闭上了眼睛,无奈地等待着死亡。
“慢着。”天悬掌门不紧不慢出言拦截了他的杀招:“把她抓起来,让我先会会这个萧小姐,看看还有多少人冒充萧家人,前来打探我派中秘辛。”
萧雯刚踏进内室就警惕起来,她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血腥之气。她把长刀收至身侧,迈步转过屏风。
看着脚下淋漓血迹,再看向那圆形石桌前坐着的男人,眉头一挑,脸上绽出个笑容来:“天悬掌门这是在安内,还是在攘外呢?”
天悬掌门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光从她脸上落至她腰间的玉佩,瞳孔缩了缩:“骆城的烽火云章,不但能调集甲卫,还能号令江湖群侠备战守城。这样的东西,萧远善也给了你?”
萧雯听闻此言,伸手把那云章卸下,拿在手心抛了抛,一脸不屑道:“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拿来唬唬你,现在让你去守城,你去么?”
天悬掌门怒道:“你萧家把城主令牌当玩物?难不成也把我们武林门人全都作消遣,随你驱使?”
“瞧你。”萧雯冷笑不迭:“这天悬派不过初建几年,你就把自己当名门正派了?三十年前的守城之役,可有你天悬派的身影?”
“聚贤大会时萧远善可是当着众门派的面保证不会把城主之位交给你,这番作为,真叫江湖人所不齿。”天悬掌门怒斥着,似乎平生所恨之事不过如此。
萧雯见他这般激动,倒觉有趣,这些人越是不爽快,她越觉得舒心:“掌门不用动怒,这事我也想过了,拢聚人心自然要干几件仁义之事积积德。你这不就送上门来了么,石棺之事你可有话说?若没有理由,那就是行巫蛊之祸毒杀百姓。我灭了你满门,倒是一件为民除害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