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之的眼睛仍未找到痊愈的办法,但是她已经逐渐习惯了不用眼睛看世界的生活,甚至还研发出了用神识云游天外的本事,悄咪咪钻进谁家的书院一同看会儿画本不是什么难事。
每日也没什么要做的,她的眼睛没好之前,决明也没打算急着要去南域,所幸就赖在林府里,被好吃好喝地伺候,日子过得格外滋润。
除了家书不知道该如何落笔。
从仙门请辞这件事情,她还是不愿意告诉家里。
这天起床之后,她照旧是大开神识去府外乱逛,手指一路精准地摸到了床边的葡萄,颗颗入嘴酸爽回甘,再要去摸时,却猝不及防碰上了坚实的胸膛。
“嗯?”
她呆愣片刻才匆忙收回。
“你干什么?”决明的呼吸飘了一下,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渔之不用睁眼看见,就能想象出此时他应当是什么模样。
整个房间的温度迅速升高,她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之前吞下的“连理枝”,一月之期的约定像条僵死的巨兽,卡在她的喉咙里,让她尴尬得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
不妙啊,三昧真火可不能乱玩,燃起来不得了,别到时候林府都给他烧了。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啊。”渔之讪笑两声,试图掩盖自己的罪行。
“我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你没睡醒,”他呼出的气口都开始发热,“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额头传来温热的气息,决明的呼吸如有实体打在渔之的睫毛上,她很庆幸自己现在看不见决明的脸,要不然真不知道自己会对这只小仙鹤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说起来,不光是眼睛的问题,她跟决明的情蛊问题也得抓紧解决了,偏偏渡月好像压根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那天睡醒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自己就走了,一问就是人已经在南域。
好了,这下反正都是要去南域,到时候把事情凑一块解决得了。
“眼睛还是老样子啊,这才几天呢,皇后那边也在想办法,人家愿意帮忙就不错了。”
“也是,你也别常开神识了,太过耗神不利于修养,这几天好不容易没事情做。”
渔之笑笑:“知道了。”
说着她又眨巴一下眼睛,“不对啊,你进来的时候没看到碧水吗?”
林玉期安排给她的侍女碧水很讨喜,虽然说不上多么贴心,但是说话很好玩儿,总让她想起自己小的时候。
“我看到了,”他说,“碧水看见我就上来说自己要去给你打水洗漱来着,估计是见我天天来都熟了,让我自己开门。”
嚯。
渔之腹诽道,我哪里需要她去帮我打水啊,这小家伙还真是鬼精鬼精的,我小时候可比她老实多了。
渔之沉吟了一会,问:“是不是日子快到了?”
“嗯,”他回答,“不过没关系,我待在你身边,就会……好一点。”
真的吗?
渔之听他这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有些怀疑,毕竟自从决明进来之后,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失去视觉,所以自下腹处隐隐传来的焦躁分外明显,烧得浑身的热浪都喘喘不安。
她难耐地暗自吸了口气。
越靠近他,心里的某一处反而越是蠢蠢欲动。
渡月那时候教她联络法阵之外,还教了一个什么手决来着……
渔之两手交叉,按照记忆中渡月指导的术法将手掌叠合在胸前,随后轻点手指,摆出了一个拈花的手势,轻轻呼出一口气。
“呃……”
决明的额头不知什么时候贴在了渔之面前,喷出的温热鼻息给她的鼻尖都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两人的距离大概缩到了短短的两三寸宽。
她这时候完全不敢打开神识看一看眼前是个什么场景,却清晰地听见了决明吞咽时喉头滚动的声音。
独属于天地灵物的草木清香萦绕在二人之间,一呼一吸都仿佛清冽得能够听见山风奔腾着呼啸而过,此时此地那所谓的悠悠千载光阴好似都能消失殆尽,只为了留下鼻尖萦绕的那恍惚一点暖。
“是不是很好玩?”决明的声音有些发涩。
渔之回过神来,匆忙解除手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决明虽然在神兽的成长期中属于幼年体,但人形却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形了。
“渡月说这个术法可以缓解情蛊的发作……”
她猛然一顿,懊恼地抱头。
直接一月行一次房事,怎么不算是缓解情蛊发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