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窒息的荒谬感瞬间就窜上了心口。
魔龙大战那一天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刚刚出洞口还没站稳,身边那道纤长的身影迎击魔龙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一瞬间,所有与之相关的线索片段都在渔之脑海中串联,只留下最后一个缺口。
高层到底在替谁遮掩?
“是因为……”她动了动口,却发现再怎么用力都发不出声音,好似被掐着脖子一般如鲠在喉,脸都憋红了。
炽澜一看渔之的表情,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了然。
“别白费力气了,”她无情道,“看来沈以津为了防止你泄密,给你下了闭口决。”
“他为何要这么做?”渔之急道。
炽澜扯了扯嘴角,冷笑道:“还不是那些老掉牙的理由,怕你知道得越多,越会招来危险。要不是我误闯法阵,又恰好跟几个剑院的看守混的比较熟,我都不知道瑶池里面关的是决明。”
渔之抬头,望向炽澜的眼眸深处。
所以,炽澜和沈以津不是伴侣间的小打小闹,而是沈以津怕她暗中探查,于是拒绝告知其中内情,自作主张承担了所有隐患。
“我还当决明公子是一直在养伤,原来,他力挽狂澜的结局竟是被软禁。”
炽澜默了默,还是开口缓缓道:“其实我知道沈以津在顾虑什么,决明已经因为知道太多被关起来了,他若不是一直在仙门里小心谨慎,恐怕也自身难保,更别说保护身边的你我。”
“这么说,你退缩了?”渔之直直回视。
炽澜轻轻一笑,仿佛看穿了她的激将法,但仍摇了摇头:“当然不。”
“魔龙一事所牵连的隐秘一定至关重要,这件事情我不知道便罢了,”炽澜正色道,“既然被我知道了,那我即便不是为了决明这个朋友,也要为山脚下被血洗的村民们讨个说法,否则,我道心难安。”
“如此,那我今晚便先前去看一看那困住他的法阵长什么样。”
“我陪你去。”
炽澜说罢,渔之忽然眼角眼皮微跳。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炽澜反手抽出腰间长剑,一把钉向了最近的那处山壁。
沈以津的身影蓦然出现,堪堪闪避过了炽澜打来的这一剑,被剑刃割去半截衣衫。
只听炽澜头也不回,好似已经知道沈以津待在此地已久,冷冷道:“今晚戌时三刻,如果你不帮忙,就不要碍事。”
就算她没有称呼,也听得出来是在对谁说话。
渔之被她一把拽走,余光里,瞥见身后的沈以津提步跟了上来。
瑶池边界的法阵外围总共有六个小阵眼,分别由六名高阶弟子把守,三个剑院的还好说,剩下的三名分别是两名琴修和一名炼器师。
“怎么没有丹院的弟子,我们是直接被掌门排除在仙门之外了吗?”渔之在心里不住嘟囔。
法阵的范围很广,导致三人不得不蹲守到了瑶池旁的另一座山峰,还得时刻规避偶尔来探查的巡逻弟子。
天蚕的神识丝线飘荡至瑶池上方,不知怎么就触碰到了警戒范围,“滋”一声就被法阵的机关雷给劈了一下,烧得渔之脑子嗡鸣半天。
她捂着脑袋,低声暗骂一句。
“掌门竟如此担心决明恢复灵力。”
沈以津将屏息决的范围开到最大,一点一点试探着触碰瑶池的边界。
炽澜仍是冷着脸:“那两个琴修我可以找琴院的人脉解决,”她看向渔之,脸色才缓和许多,“炼器院那边我没有关系特别好的熟人,但不能让高层发现,也不能找文起元,你有办法解决吗?”
渔之犹豫了一会,还是点点头。
虽然挂名文起元的亲传弟子,但的确在炼器院没什么实权,前几天还被叫过去作水属性灵气的试验品,被肖华那帮人渐渐看清了文起元收她为徒到底是图什么。
李澄的处境才刚刚好了不久,哪怕进了内门也该事事小心,自己还是不麻烦她了。
“不过,瑶池外围的阵眼看得见,里面的我实在是看不见,无法判断是哪一种法阵。”渔之忧心道,“除非把外层法阵破坏掉,可那样我们就暴露了,掌门感应到肯定会赶过来。”
闻言,沈以津和炽澜反而沉默地对视了一眼,让渔之觉得此时的氛围有一些诡异。
“能够困住决明的法阵都是掌门设下的,”沈以津斟酌着开口,缓缓道,“你是整个仙门唯一有可能解开它的人,你放心,你解开之后带决明出去,我会帮你处理好后面的事情。”
渔之一愣,什么意思?
“你对雨师国上古阵法的记忆情况如何?”炽澜干脆道。
“自小便熟悉,就是没有足够的灵力开启。”渔之下意识答道,“怎么了?”
“秦掌门和决明是遗落的雨师国后人。”炽澜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
回忆的电光闪过,渔之瞬间了然。
雨师国上古法阵只剩下遗落的雨师国人得以保存,渔之自小跟秦婆子学习雨师法阵,便如同一把钥匙,为的就是有这样的机会,得以开启这道冥顽不化的锁。
所以,她要是无法破解法阵,那么,就再没有人可以救出决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