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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黄侍医送药过来,被柳映真拦在前院。
金素钏一道跟来,她今日要离京返回淄顺,走前来给洛闻音把脉,一瞧后院没动静,连侍女都全站到前院来,摇着腰间铜铃嘀咕:“你们上房掀瓦了?”
一名侍女小声描述:“昨晚,殿下和郡主沐浴回来后,似乎打架了,我听到踢床塌的声音,敲隔扇询问,里头没理我,只安静了一阵,又打了起来,我去找云护卫,她便让我们全离开后院,到前院来候着。”
云笙在空地上练刀,回看这侍女一眼,还好这人懂事,没去找云箫,不然昨晚她们就不是来前院候着,而是破隔扇入内。
金素钏一听便知实情,接过药碗独自去后院,她要赶路,时间耽搁不得。
推开隔扇,见洛闻音还躺在榻上,眉间带着点儿不高兴,燕岚已起,坐在榻边给她捏腿。
看来昨晚战况激烈。
金素钏放下药碗,捂嘴轻咳了声:“殿下貌美,但身体虚弱,郡主要多加节制。”
燕岚从善如流:“短时间内我不会再做了。”
听她们没羞没臊的对话,洛闻音脸上先烧起来,翻身朝里面壁去。肋下抹过药膏,不用力便不疼,但腰酸得要命,腿也是软的,根本起不来。
擦干头发后本该睡觉,她看燕岚宽衣,想把那口气找回来,朝那露出的肩上咬下去。
受伤的身体不灵活,还没退回就被拿住,燕岚压着手脚,将她按在从榻尾按到榻头。伴随着敲门声,鼻尖顺着弧度游走,那手最不安分,卡在中间乱摸。
洛闻音被把住,热汗催湿了眼,含着热气求饶:“我再也不敢了。”
燕岚被那挑衅激怒,又为这轻吟痴狂,使出浑身解数,将很久没做的事在这夜里尽兴。
冰冷的眼里再次盛满情,洛闻音浸在濡湿里,眼角被啄得通红,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什么。
她累坏了,腰都直不起来,藏在被褥里任由燕岚擦拭。
这一翻身,洛闻音颈后的头发散开,透出红印,金素钏意味深长地道:“郡主这是有多饥渴?”
红印子少说还有十几个,燕岚淡定道:“我食色。”
金素钏爱找乐子,陪她插科打诨:“人食五谷,郡主食色,殿下,您枕边可是有位妙人。”
“你俩在这儿唱戏呢!”洛闻音没翻过身,把搭在身侧的手垂榻上,“瞧你这么急着闯进来,赶紧做完事赶紧走。”
金素钏拉起衣袖,把完脉,摸着红线缠住的平安扣,她见过几次,还要装得像第一次见:“哟,不知哪位情娘这么有心,给殿下戴这么好的玉扣,郡主可要把人看好喽。”
狭长眼眯成条缝,像只狡猾的狐狸,燕岚觉得这人有意思。
洛闻音背对着,看不到身后两人眉来眼去,只管藏起手,催促金素钏走。
听着脚步声出屋,捏在腿上的力道也随之停下,她想起有事没交代,转过身要叫住人,却见燕岚的目光追到屋外。
“你在看什么?”洛闻音敲打着靠枕。
“和金素钏待在一起应该很有趣。”燕岚目露欣赏的回头,看见张能挤出酸味的脸,立马顺着榻沿滑到地上,“我的意思是,她是个好部下。”
昨晚叫停没成,刚才又被调侃,洛闻音不想理人,翻回去继续面壁:“觉得她好,那你去靖边军中,和江禾打一场,打赢了金素钏就是你的。”
这话燕岚哪敢接,跪在那儿面上顺服,脑子里浮出无数画面。
不难听出金素钏和江禾有点关系,她没见过江禾,但能使用陌刀,必定是个身高臂长的主,参照宁远清,比大部分男子都高。金素钏那么小一只,从背影看像十四五岁的少女,这两人站一起,一定很有趣。
半晌听不到回话,洛闻音心里烦躁,冷硬地道:“你怎么还不去?”
燕岚胸腔里“怦”一声巨响,掐断那些画面,这语气不对。
真生气了?
她不敢问,把头磕到榻上,诚心道:“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与夜间相同的话,说者与听者互换。洛闻音翘起嘴角,没出声,还没等到更多认错的话,先听到独具特色的声音:“哟,怎么跪着呢!”
金素钏去而复返,她已经备好行囊,肩上挂着褡裢,戴一顶长檐毡帽。
洛闻音顾着生闷气,险些忘了正事,她拍了下腿:“告诉江禾,把陌刀队给我练好,粮要备足,征东府军民备战。”
再过两三个月,等这身伤养好,朝里事务忙完,越国的剑就要指向东隅。
“我明白。”金素钏点头,“殿下要留意漠南,清早我在街上闲逛,看到两个穿末渠装的人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