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

我脱口而出：“干的好好的，你回来做什么？”

许星河不说话，将我揉进怀里，用行动告诉我他想要做什么。

我抱住许星河的腰，酸涩难捱。

我眷恋这让我温暖的怀抱，沉迷这令我安心的气息，爱着这个让我感到幸福的男人，时常抱怨他为了自己的未来想走就走，总是悲伤于和他的天各一方。如今他真的要回来，长久地和我在一起，我却感到深切的难过，为他大好事业的终结而难过。

我将抱着许星河的双臂收紧，紧到亲密无隙。然后按捺着依依难舍，松开手垂在两侧。许星河问我怎么了，我对他说：“不准回来，我要你当大老板，当亿万富翁。”

许星河抱着我左摇右晃，声音里带着隐秘的欢愉：“回来也能当大老板，当亿万富翁。我照样能让我们家小小摆满墙的爱马仕，我向你保证，这个愿望不会等到你七老八十。”

我蹬了蹬拖鞋，脚踩在许星河的脚背上，抬起脸，下巴搁在他肩上：“回来你能不能当大老板，当亿万富翁我不知道。你会被许家抓回去当大少爷，被埋在脂粉堆和金山银山里，我连你一根头发丝都够不到，这个我很清楚。”

许星河停下晃悠，双唇贴着我的耳朵说悄悄话：“我有分寸，会注意保持距离。”

我不满地咕噜：“你有分寸，可你叔叔有分寸吗？跟着你父亲出生入死的老李有分寸吗？他们对你很好，你能横眉冷对吗？他们对你的好，连我一个外人都会动容。”

许星河捏住我的脸颊，阻止我说下去。他亲亲我被他捏到嘟起的嘴，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外人，他们才是外人。你是——”

许星河微微低下脸，因为极力压制上扬的唇，面色薄红，声音黏糊软糯：“你是内人。”

数天的纷争令人疲惫，如今安稳的甜蜜太过难得，我仍由自己自私的不发一言，将脸埋进他颈窝深嗅，对他事业的功亏一篑只字不提。

许星河却更想要热烈的甜蜜，将我打横抱起，出了厨房来到客厅，将我扔在沙发上。我连忙踩着许星河的胸口阻止他：“不行不行你还病着呢，不能做剧烈运动……”

许星河将我碍事的脚挪到他腰侧，欺身而上。

我挣扎着说：“我们就不能光抱抱吗，动不动就要做。”

许星河抱着我翻了个身，让我趴在他的身上。我靠在许星河的颈窝，摸他起伏的喉结。他要拉开我的手，我便握住他的颈。

许星河松手，一幅任我宰割的姿态。

“你要是真的回国定居……”我收紧手，对许星河笑得白牙森森：“知道我怎么样才能放心吗？就是先把你掐个半死，再趁你虚弱把你锁起来，让你的世界只剩我一个人，只能依靠我，这样我才能放心。”

许星河闭上眼。

眉鼻英挺，唇红面白，长睫如羽。额上青筋时隐时现，某个总是不受许星河控制的部位诚实地兴奋着。

阳光透过明净的窗户照进来，本该光明灿烂，却因为窗台上新生枝叶的遮掩，连同着影影绰绰，一起投射在许星河的脸上。

他的光明时常伴随黑暗，但这黑暗并不冰冷。

和光明一样，带着永恒的暖意。

许星河仰起脸，呼吸不平。我膝盖强压他的兴致，学他之前一样，故意无视他的需求：“我让你动了吗？”

他眼尾红了一片，还是顺从着我。

我捧住许星河的脸，亲吻他眼尾的晶莹，身体力行地调戏他：“怎么感觉哪哪儿都瘦了，现在肯定没以前好用吧。”

许星河猛地睁开眼，雄性的尊严蓄势待发。

我压着许星河的手心，膝盖抵着他的腰，将他钉在沙发上，亲吻他舒展的眉心，亲吻他高挺的鼻梁，啃咬他柔软的嘴唇，吞舐他性感的喉结，一路往下，和他说：“我先试试再用——”

许星河抓住我的后颈，想要阻止我。最终他还是没有这么做，手臂遮住眼睛，任我所为。他颈上和手上青筋时现，看起来性.感极了。

……

我去浴室漱口后回来，许星河将脸埋在沙发一角，一动不动。我无视许星河颤动的长睫，给他盖上薄毯，权当他已经睡着。

我将厨房里乱七八糟的碗筷和锅扔进洗碗机，脏衣一股脑扔进洗衣机，地上尘埃交给扫地机器人，用前几日拆出来的快递装点室内。

玄关柜摆上能招手来财的猫形置物托盘，沙发上放上玩偶，电视机旁的玻璃壁柜摆上各种宝可梦手办，冰箱上贴上便签贴和猫猫狗狗冰箱贴，房间各处都要装点小型绿植，尖叫鸭放上浴缸边沿……

我在室内转来转去，发出叮咚声响。许星河在这嘈杂中竟然睡的极香，发出大猫似的咕噜声。他裹紧了盖在身上的豹纹毛毯，蜷缩着高大的身躯让毯子从头遮到脚，还抱紧了我新放在沙发上的长耳朵兔子玩偶。

远远看上去，活像只依赖猎物的大猫。

我隔着毛毯，像吸猫一样吸许星河，忍俊不禁：“你以为你是田螺豹呢？”

将家中的垃圾清理出去，收集要浣洗的衣服时，我意识到许星河甚至半夜上门扔过垃圾，还帮我洗过臭袜子和里衣。

或许许星河真的整整四天四夜没有睡觉……

放到后面做的是处理那些偷拍照片的碎屑，我纠结半晌，还是把它们从垃圾桶里拿出来，塞进厨余垃圾处理器，确保它们从阴暗的下水道消失，连痕迹都不被任何人看见。

做这个的时候，脚下传来嗡嗡嗡的声响，竟是移动监控小白。

我将头探出厨房，便见许星河仍旧侧对着沙发，脸埋在沙发一角。

但茶几上的他的手机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