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延右拳除了拇指四个关节都泛着粉红，不仅没伤到，还更漂亮了。
有点疼，但能忍住。
“看见了吗？没用。你的沙袋不结实。”
心理医生震惊：“你你你你你……你手上长刀了？”
赫延宽慰他：“放平心态，压不垮你的会使你更加坚强。”
这话也送给自己一句。
我草了。
心理医生一时之间不知道谁给谁看病，他除了震惊崇拜就是惊喜：“怎么做到的？这么厉害！你是不是经常揍水缸？”
赫延：“……多练习，集中力量对准一个点。”
心理医生：“不太明白，你具体怎么做到的？”
赫延：“要不给你讲讲？”
心理医生：“可以，请你教教我。”
赫延：“。”
诊疗室还有三个助手排成一排，心理医生带头鼓掌：“好，请我们小朋友给大家讲讲。”
赫延：“。”
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赫延随便讲解了两分钟的原理。
现场各位大人双手交握放在腿前，都站得稳稳当当，听得认认真真。
讲的时候没有人插嘴。
讲完之后，大家小声认真讨论，还主动补充观点和上前打拳演示。
这就是大部分老师喜欢成年学生的原因之一，懂事礼貌，求知欲旺盛。
赫延站在一边看着，心情没有什么波澜。
还不如让他一直打拳来得痛快。
整什么感动心理治疗？
他太清醒了。
心理医生于他而言，仿佛几个拦路的跳梁小丑，不如自然行走的陌生路人。
起码，那是人生成长路程里一道普通背板墙，可以忽视但不可缺。
心理医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赫延看着肩并肩站成一排的他们：“想揍人，你来试一试。”
心理医生：“不不不，请冷静下来，我和他们仨都不是你的对手，老许更不是，年轻人打架他是来拖后腿。”
赫延一向潇洒，医院每一处都不曾停留多久：“走了。”
望着赫延出门了，心理医生略显着急地往前追了一下，劝慰：“哎，赫延，你需要住院治疗，我们有药物治疗物理治疗心理治疗，还有认知改变、调整行为模式等多种专业治疗方案，这样出去是很危险的。”
赫延站在门外坦诚说：“我没空，以后再治吧。放心，我目前还能控制住自己，等我控制不了再来。”
他走后，心理医生看着他离去背影，感受到一分挫败。
回到诊室，问闲坐在桌子上，但是依然举着病单看的人：“许医生，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许医生淡定又自信，他对不同病患采取态度不一样，赫延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有适合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他不能把人扣下强迫接受治疗：“他说了，他控制不了会再来，你没听见？”
心理医生：“……”
当然听见了。
就这么相信他。
-
赫延去住院部探望了救护车上的驾驶员，关心他还需不需要帮助，顺便问了关于车祸发生时的细节。
那个大哥失忆了，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着拉着救命恩人的手，感激他帮助送人。
“谢谢你啊，谢谢你老弟。这么高，这么帅，一看就是我们锦西老乡，你有没有姐姐妹妹？阿姨也行，我离婚了，目前打算二婚呢！我的优点是只听老婆话，她要是不嫌弃，你就把我介绍介绍………”
“……”
赫延好奇心很重，不喜欢被感谢，就想知道大哥怎么会发生车祸？
间接导致了救护车上的人死亡。
驾驶员看着救命恩人表情阴沉沉的，沉默冷静的眼神里像藏了一把锋利的寒剑。
害怕，比他出车祸爆炸的瞬间还害怕。
想跑。
赫延跟驾驶员握了一下手就撤回去了：“嗯，不用谢。”
他站在对方角度理解驾驶员，这不是自己一个人出了车祸被撞还没死这么简单的事情，这关乎好几条人命，万一他是有意谋划的，万一事情的真相是他撞了别人呢？
驾驶员垂着头瞄了一眼赫延：“我承认我撞了一辆劳斯莱斯，我不是故意的，车上有没有人伤着啊？”
赫延神色未缓和：“不知道。”
他还听说古斯特跑了。
那大概就是伤到了也没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不追究。
驾驶员非常忐忑不安，现在人家车主不追究自己不代表待会儿不过来。
赫延：“你怎么撞的？为什么会撞？”
驾驶员回避不说。
赫延给大哥留下了尊严和情面，车祸现场有刑警队调查，他暂时用不着插手。
因为从目前情况来看，车祸的发生跟他没有直接关系。
好像除了谈迟身在公安局，赫延想惩罚他一下，同时为他伸张正义这一件事外，其他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
如果有关系，也是间接关系，敌人在暗处，他在明处，他很被动，最好的应对方式是他继续做他该做的事情，不轻举妄动。
从病房冻着一张脸出来，赫延偶遇了隔壁要跳楼的万惊棠。
他看着穿了病号服的万惊棠拿了一把水果刀，对准外围一群医生和护士。
脚下一停，心脏轻微地吓了一跳。
何牧就是这么处理的？
大傻逼儿子就是这么对一个怀孕女人甩手处理的？
他要是喜欢女生，这不就是跟人上了床又打掉人孩子的妥妥渣男嘛。
有一名男医生，手指上被刀子划伤流血了。
再晚一会儿，恐怕这一波儿人里要有人丢命了。
赫延迈开双脚，上前冲过人群，抢下万惊棠手中的刀子。
“啊——”小棠背后突然被人抱住，挣扎了一会儿，挣脱不了，奋力尖叫。
“快点，把刀子捡起来。”赫延扭头跟身后一圈医护人员说。
有个女护士淡定地捡起水果刀，对万惊棠说了声“冷静”，他们一直在准备随时救人，还不至于慌乱。刚才她感觉肩膀被谁摩擦了一下，闻见了一股男士香水味，接着赫延就走过去将万惊棠手里刀子夺下。
这救人熟练度堪比卫星发射速度，关键他还有条不紊地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