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迟掏出赫延衣兜里的钥匙,随手扔到地毯上。
赫延微惊。
谈迟什么时候发现的?
裤子裤兜非常宽松,两根手指探进去主人几乎感受不到,难到谈迟跟自己在一起时警惕值拉满?
这不是爱人之间应有的状态。
赫延仰脸看着谈迟。
谈迟的脸色变黑了。
其实钥匙被赫延拿出来塞进衣兜时,正好在谈迟的眼皮底下掠过。
“没必要,你若想出去,告诉我一声我就会答应。”谈迟红着眼尾,内心开始崩溃了。
原来赫延这么想离开自己。
他每天在赫延面前尽量保持一个正常人的状态,做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偏偏赫延一而再再而三触碰他的底线,那个疯狂阴暗的另一面自己在不断挣扎。
“告诉你了,你答应了吗?”赫延无辜地吐槽。
刚才答应赫延休息两天再出去的谈迟现在决定不让赫延出去了。
赫延的胸口被谈迟磨得发疼,羽绒服里面只穿了一件谈迟的丝绸睡衣,随着谈迟苦涩的吻落下来,睡衣领口被谈迟毫不留情地剥开。
既然赫延想做,谈迟就给他。
赫延的手臂被谈迟用力摁在沙发垫上,脖子被这只狗狗,不,野兽啃咬。
不久后,赫延再次被谈迟充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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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时身上依然清爽,括约肌紧缩疼得厉害。
哪里都疼。
赫延侧躺在谈迟的怀里,肚子饿空了,开口让谈迟起床做饭,嗓子哑得发不出声。
赫延努力清了清嗓子,附在谈迟耳畔说:“哥,我想回学校,我走了。”
他哥说的,想走说一声就可以。
两个人在一起睡觉的时候谈迟把赫延搂得窒息紧,赫延蹬了两脚谈迟的兽腿,费了一番时间才从他手里挣脱,准备穿上袜子鞋子拔腿回校。
这颗艺术生天菜他尝过了,一般。
赫延像一个睡完了不负责任的渣男,随手把被子扔到谈迟脸上。
谈迟睁开单只眼睛看见赫延背对着自己把身上的丝绸睡衣解开脱了,露出好几大片被自己弄得罪恶痕迹,于是愧疚感继帮赫延洗澡清理之后再一次涌上心头。
昨天做得过了,不知道赫延心里是否在生气。
这种类似于强的做·爱方式,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接受不了。
谈迟按了按眉心立马坐起来,双膝磕在床上。
赫延闻见身后的动静转回头,就见谈迟挺着背,垂下眼睫毛,双拳紧握,像只做了错事等着主人发落的狗狗。
“你干嘛?起来啊。”赫延看得一愣。
谈迟抬起头看着赫延。
赫延咽了一下喉结,嗓子痛得不想说话。忽然意识到昨天的事情。
他捧着谈迟的脸,嗓子像被刀子划过一样疼:“我没怪你,你赶紧起来。你再找一个男朋友也可以,只要你的心放在我这里,怎么都行。”
谈迟抱住刚穿上衣服的赫延,五指陷入他的发丝,揉了揉小脑袋。
他算明白了,在赫延的心里,自己就是个海王。
谈迟身上穿着毛衣和长裤,发型显然打理过,大概是睡了个回笼觉,看起来神清气爽,昨天是真的舒服了。
赫延见谈迟一直跪着,憋着笑,把他朝靠枕那边推过去,盖上被子。
“你辛苦了,好生休息。”赫延觉得体力活都是谈迟做的,一定累了。
谈迟像被安排着坐月子,见赫延蔫坏蔫坏的,脖子前倾,下意识堵他的嘴,依然带着很强的攻击性。
赫延偏头躲过谈迟的吻,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把被子拿开,不许下床。”他窜着心跳下床,踏上谈迟的拖鞋去了洗浴室,顺便朝沙发看了一眼。
昨天赫延把沙发弄脏了,还有一款羽绒服,现在沙发那边被谈迟收拾得干干净净,有一点儿凹陷的视觉感受。
狗男人非常居家。
厨房里白炽灯亮着,想必早餐做完了等着自己吃。
赫延洗漱完独自吃早餐,因为嗓子太疼了,即使肚子再饿,吃起来也没有胃口,最后一小口一小口喝了半碗奶香的山药排骨汤,咬了一口草莓尖,便对付了过去。
赫延打开手机刷了刷,微信上的红点99+,消息快炸了。谈迟把赫延自己的手机、ipad电子产品都重新拿出来放桌子上了,想必经过反省深刻意识到错误了,要不然坐在床上眼巴巴瞄着赫延一点都不敢下床。
吃完早餐赫延把碗里剩下的小排骨夹出来放到干净的盘子里摆放整齐为谈迟留着,然后就换上外套背着书包出门了,走前谈迟在他的眼神里看见了嫌弃。
出了公寓楼,一股凉气袭进敞着的外套,北风扑面,赫延眯了眯眼睛。
昨天做到日暮赫延就体力不支昏睡过去了,所以谈迟在自己身体里具体待了多久不清楚,现在到小区门口五十多米走走停停,样子十分狼狈。
就在赫延的指尖碰到开门锁时,一位看起来八十多岁的老爷爷推着残疾人车,载着同样岁数大的老奶奶从身后利落走过。
赫延心情很烦。
转过头,谈迟的胳膊上搭着围巾,脚上的切尔西靴踩在薄冰上,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
“别过来。”赫延挺了挺背脊,不想让谈迟看见自己的不堪。
谈迟迈着坚定沉稳的步伐继续朝赫延的方向走。
赫延的手掌贴在开门锁上,紧紧抓了一把。
一直到脖子被系上温暖柔软的围巾,嘴巴里被喂了一颗润喉糖,赫延身上坚硬冰冷的外壳于某个寒气逼人的冬日被人剥得1克不剩。
谈迟为赫延拉上衣链,把赫延的脑袋摁在肩头。就算赫延恨他,这么冷的天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赫延被谈迟一路抱进路虎后座。关上车门,谈迟拿了一张毛毯铺在自己身上。
赫延躺在坐垫上撩开谈迟的毛衣,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他勾住谈迟脖子,扬起下巴,摆出一副高傲冷漠的表情,说:“我要惩罚你,松山的湖面结冰了,你跪上面,等它化了,我就原谅你。”
齿印深重,发红的地方有鲜血珠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冒出,看起来就疼。
谈迟默默承下。
他捏住赫延的下巴,检查了一遍他的牙齿。整齐排列,白皙透亮,就连渗出的血渍都没有沾上,检查了半天没看出毛病,谈迟忍不住发问:“你感觉有哪一颗松了没?上面的四颗疼,还是下面的四颗疼?”
“哪颗都不疼。”赫延懒恹地回答,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闭上双眼,把嘴里的润喉糖“咯咯”嚼碎,“开车,我要回松大。”
谈迟紧张的神色缓缓平复,脱下赫延的鞋子,在白色运动袜上套上了一层厚厚的羊毛袜。然后下了车,大步走回公寓。
回来的时候捧来一枝冰封的碎冰蓝。
“我不会游泳,跪这个可以吗?”谈迟带上车门。
以为谈迟认为自己无理取闹就回去了的赫延正准备下车,推开车门就在谈迟腰间看见这个小玩意儿,应该是把一枝玫瑰放在一个类似于杯子的模具里冻成的,玫瑰朵很大,花瓣外围有圆滚滚的气泡,比在空气里的模样更加鲜活旺盛。
“你做的?”
“嗯。”
“什么时候做的?”
“我们第一次那个夜里,冰箱里还有大的。”
“……”
合着赫延没令谈迟满意,漫漫长夜谈迟自己去降温?
赫延被谈迟伺候惯了,冰箱几乎没动手打开过。如果今早在厨房打开看一眼,就是一箱子的浪漫。
谈迟坐到后座上。赫延从谈迟的衣兜里摸出一颗润喉糖,薄荷味的。
谈迟拿过来撕开糖纸,自己吞了。
赫延的手指呆滞停在半空,自己压根儿没想让谈迟跪冰,会冻死人。
那换一个轻一点的惩罚。
罚谈迟一个月不准亲自己。
一个月太久了,不亲谈迟,赫延会受不了的。
那就半个月,五天,三天。
谈迟又掏出来一颗润喉糖,撕开包装纸,塞进了赫延的嘴巴里。
然后看见赫延一副出神的样子。
谈迟:“?”
“还生气吗?生气别气坏身子,消不了气就恨我,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谈迟摘掉了皮手套,任何御寒措施都没有,捧着一块拔凉的冰块,面不改色道。
什么不是一个人的错?
夹带私货。
明明是谈迟把赫延那个了,做为受害者,怎么还被反咬一口?
谈迟接着说:“都是哥哥的错,没有教育好你,让你学会了勾引我。”
赫延的怒气一下子提到胸口。
到底是谈迟犯的错,赫延面色苍白,被他折腾得不轻,再欺负下去谈迟不忍心了。车内两个人维持了片刻的沉默。
碎冰蓝离开零下三十度的冰箱,在零上温度的车厢里一点一点融化,赫延心疼他哥的手,把小玩意儿接过来扔出了窗户。
然后准备三天不让谈迟亲亲的赫延拉过谈迟的腕,低头亲吻了他的手掌。
谈迟用另只温暖的手捏了捏赫延的后颈,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问:“你没有一点恨我吗?”
“没。”
“我要听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