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二十多分钟，肘子酸了，赫延才不舍地松开谈迟的腰。

他自己这样缠人，谈迟会不会觉得很烦？

谈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微垂着，说：“厨房太凉了，回房间。”

没有听出烦躁，也没有听出欢喜。

平静的关切。

赫延猜不透谈迟心里想什么，表情微顿，乖乖的“嗯”了一声。

谈迟光着袜子把赫延抱回床上。

赫延脱掉拖鞋一只一只砸到对面墙上，表情不爽。

谈迟一时间原地愣住，气质沉稳的他有一瞬间显得无措彷徨。

赫延怎么莫名其妙生气了？

火气这么大。

刚才过来的时候谈迟把赫延扛在肩上，头朝下，赫延呼吸不舒服。

“你以后不要扛我。”

听到理由的谈迟由茫然无措变成哭笑不得，老人家少爷脾气犯了，需要的是公主抱。

谈迟兜起赫延竖在床沿的两条腿，打横抱起来放在被子上，他顺势撑在床上，看赫延的气色精力恢复了很多，露出一丝喜悦的笑容。

全身被谈迟的气息体温笼罩在下面，赫延望着谈迟的脸，躺下的时候赫延不经意露出颈脖到左肩连接处的皮肤，上面的皮儿有被谈迟啃破的地方，罪恶痕迹明显深重。

他的面孔雪白素净，语气带有少年纯真无邪的情事懵懂：“哥，我腰痛，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简单直接，眼神清澈，胜过这个世界上所有费尽心机的勾引。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赫延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刚才在厨房谈迟拍着赫延的后背已经在忍着了。

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谈迟撑在被子上的指节开始用力绻紧，他揉了一下赫延的侧腰，帮他减轻疼痛，下巴突然被赫延环住脖子亲了一口。

无疑添了一把火。

两个人对视。

赫延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神单纯无辜，不食人间烟火不知情爱的仙人模样，想让人用最疯狂的事情去教会。

时间过了片刻，谈迟的额头胳膊上忍耐出一层薄薄的檀木香气的热汗珠，耳朵烫得可以把甲鱼蒸了，赫延用那张清纯的脸勾他缠他，让自己逐渐丧失理智。

洗个凉水澡这股难受劲儿就挺过去了，赫延身体有伤，不能做……

然而这把火烧得越来越旺，烧掉了谈迟心底的枷锁，释放出了罪恶疯狂的自己。

最终，谈迟完全跌进了赫延的圈套。

窗帘紧紧关着，公寓的光线昏暗，赫延趴在床上，头发自然柔顺垂着，感觉浑身都撕裂开来。额头抵进枕头里，呼吸困难，好不容易侧一下脑袋缓口气，谈迟捏住他的下巴，唇又贴了过来。

他被强制着接吻。

呼吸困难，随时都要断气。

窒息的画面里窗外挤进来的那束唯一光线照在谈迟部分脸上，明暗交错，使五官更加立体，富有强势的攻击性。

潮红在赫延光滑的肩背上蔓延开来，如果有形状，应该是一朵盛开的弗洛伊德。

他被充电了。

窗外，白雪安静地堆积在街道马路上，枯枝晃动从空中砸落摔到地面脆弱不堪。

-

阳光照着马路上的积雪，城市的冬日萧肃凛冽。

赫延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温温暖暖的，第一层是谈迟的丝绸睡衣，第二层是谈迟新添置的羊毛被，第三层是谈迟。

谈迟无微不至照顾自己，挑不出一丝毛病，除了绷着一张脸。

以至于他哥的亲亲蹭蹭赫延并没有感觉有多甜。

赫延想不出来为什么，依然宠溺地冲谈迟笑。

谈迟把额头埋在赫延脖子里，没动。

躺在床上赫延身上每一处地方都清爽干净，那天他身体疲倦，脑袋昏昏沉沉的，记忆里好像泡过热水澡。应该被谈迟认真仔细清理过，上了药，才没有出现腹泻发烧的情况。

就是浑身都疼，开口叫一声“哥”嗓子都是哑的。

再疼也不能一直赖在公寓，就算赫延可以，谈迟也不能总是守着自己。赫延悄悄掀开窗帘，看见谈迟站在楼下打了三次电话了。

他哥穿着最简单的黑毛衣，肩宽厚实，在冷风中留下一个可靠孤独的背影。

谈迟从来不在赫延面前说自己圈子里的事情，他的社交圈风气糜烂肮脏烂透了，怎么跟赫延分享？

谈迟对赫延带着强烈的保护欲，满意的是赫延也不过问自己的事情。赫延知道谈迟一直在对接项目，挣钱，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拼命。

垂眸看见自己身上套的新羽绒服是国内限量版，上万块，赫延才逐渐意识到，就连踩在脚下的地毯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谈迟换成了Dior专属手工定制，原来谈迟一直往自己身上砸钱。

他是图谈迟的钱么？

但是谈迟为赫延买东西，赫延何尝不开心呢？

收拾了书包换上一双崭新舒适的运动鞋，赫延准备回学校。谈迟开门时带来一股冬日寒意，见桌上的早餐没动，赫延正系着自己的一条黑色围巾。

他反锁上门把钥匙收进裤兜，从背后自然地抱住赫延，问他要去哪儿。

赫延随便说了一句回学校，问谈迟自己的手机搁在哪里了。

谈迟低声问：“现在还疼吗？”

赫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到了嘴边的“不疼”两个字心虚地咽了回去。谈迟就这么温柔的将自己抱在怀里，突然不想出门了。

房间里流动的空气变得暧昧甘甜，是谈迟带来的气息。

赫延感觉谈迟没有那么绷着了。

抱了一会儿，赫延感觉后背捂得发热。谈迟转过赫延的身体搂进怀里，好像什么姿势都显示不出呵护珍惜。

他要为赫延负责。

道德感几乎没有，借口而已。

他现在迷恋赫延的身体，这个人就算带他私奔也偏执地要定了。

赫延悄悄摸走谈迟裤兜里的钥匙。

谈迟一圈一圈摘掉赫延脖子里的围巾扔到衣柜里，他另一手环住赫延的腰，轻声说：“再休息两天，等不疼了再去。”

“我真的不疼了。”赫延立马拒绝，看着谈迟的脸，语气认真。

谈迟公主抱起赫延走到沙发前坐下，赫延悄悄把钥匙塞进衣兜里。

谈迟几乎把赫延揉进身体里，低头吻他粉嫩的唇。亲着亲着身体里暗自涌动的欲望就上来了，赫延跟不上谈迟的节奏，推开他的肩膀喘了一口气。

“哥。”

谈迟的拇指刮了一下赫延清冷干净的脸颊，语气浅淡平和：“你太瘦了，我不敢用力。”

赫延不屑一顾。他对自己的认知不到位，撅着脸显得格外可爱。

谈迟轻弯了一下唇，又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疼吗？”

赫延撒谎说没有了，不疼，语气自然。

不疼了。

谈迟面色一松，真的相信了。

赫延心想钥匙拿到了也行，手机电子产品无所谓，人出去就可以。

谈迟却不放开自己。

这个王八蛋尝了一回之后不说好不好吃，赫延担忧谈迟喜不喜欢自己，他在床上实际上非常青涩，不会取悦上面的男人，算不上一个好的床伴。

从谈迟平平淡淡的言语表达中，赫延听出来了，自己的表现很差。

赫延犹豫要不要弄第二次？谈迟像一只吃不到肉的大狗狗，可怜的很。

赫延认真扣住谈迟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了歉。

“哥哥，对不起，没有让你舒服。”

谈迟心里痒痒的。

又道什么歉啊？

要命。

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赫延主动提出自己想要再弄一次。

他不能让谈迟感觉跟自己在一起无趣，两个人在一起，谈迟的日子显然平淡了许多，可怜他哥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还要哄他。

“不要为了我，丢失了自己，你不用讨我开心，你什么都不用做。”谈迟冷静认真冒出这样一句话，敲了赫延的心脏。

“阿延，你是我生命的希望。”

谈迟搂着赫延，下巴埋在他的肩头，神色自若，好听的嗓音慵懒，恰恰是把重要信息表达出来的状态。

“哥哥再也不会勉强你了，你就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好。”赫延应道。

是不是只要有一个人陪着谈迟，谈迟就会喜欢他？

那自己的可替代性非常强。

羽绒服下的薄腰被谈迟扣住，赫延迎接了一个轻柔的吻，然后力道越来越大。

他脑袋被人托着陷进沙发里，耳朵被人抚摸，亲他的人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四处掠夺抢占他的气息。

才说了不会勉强，果然是个畜生。

赫延放纵着谈迟的欲望，即使再痛，他都忍着。

他不算牺牲自己，因为眼前的人他太喜欢了，倒觉得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