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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越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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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置身时光通道,时光化成万千光华,呼啸掠过蘸蘸瞳底。

分不清漫长亦或刹那,只突然整个儿下坠,像大梦初醒。

身未觉,耳膜已被噪音堵塞。

“杀人犯!”

想抬手捂住耳朵,钝痛却从腕部传来,睁眼看见戴着警帽的女警正抓住她胳膊往墙上抵。

“老实点!别乱动!”说着扭头朝边上稚嫩的实习警察实操演练,十之七八被抓的犯人都会抗争。

“千万别心软!”用细细牛皮筋再在蘸蘸被反剪的手腕上裹上一层。

蘸蘸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也太刺激了,刚魂穿到新身份上就被抓捕。

人混难,鬼混难,想从地狱混个一官半职,难上加难。

作为白无常预备役的任务是弥补死者遗愿,承担其人生复杂关系网的同时,也要解决各种飞来横祸。上回完成纹身小姑娘的任务回地狱,已有好事者把各鬼差精彩经历剪辑成视频每日更新,弹幕横飞当笑话看。

此次猝死姑娘年仅十八,小半生经历平庸至极,一眼可望到头。

最大意外是十五岁那年父母因车祸亡故。

被警察叫出去她正在上晚自习,到殡仪馆见那两具血肉模糊尸体,再到浑浑噩噩签下确认死亡书、保险单材料、肇事者赔偿书、单位抚恤金等,从始至终她都瑟瑟迷惘。

是在经历别人的事一般。

直至尘埃落定,她深夜一人坐在客厅,墙面上并排挂着父母黑白遗照,无声的看着她。

她这番幡然醒悟一番,悲从中来,嚎然大哭。

姑妈的归来不啻于救命稻草。

未成年人会被派遣给新监护人。

当见到慈眉善目、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容貌长相与父亲有七八分相似,蘸蘸悬空的心一下就有了好感。

她以为生活又会开始好转。

但真的会吗?

事实上她与姑妈不过几面之缘,年会或婚宴丧葬,苏家人丁稀薄,老一辈去世得早,远嫁的姑妈在蘸蘸印象中是善意的——姑妈信佛。

在通常人印象中,信佛的人都是善人,况且姑妈眼泪是那么真实,怀抱是那么温暖,操持起所有的丧葬礼仪又是如此的熟练。

所有人都说蘸蘸未来不用担心了,姑妈为了她,甚至将异地的堂妹都迁回了一线城市,堂妹小她一岁,再过两年也要升入本地学籍。

所以,当姑妈母女搬回苏家本家,是那么理所应当——照顾了失孤的侄女,苏家老宅原本有姑妈一份。

蘸蘸的衣服又有人洗晒了,饭又有人做了,又有人一起生活了,生活看似恢复了原样,但很多细节却又令她有些感觉不舒服。

比如说,姑妈和堂妹会背地里说悄悄话,她一走近,戛然而止。

比如,堂妹不好好写作业,会被呵斥,但她看电视,姑妈却拨弄着佛珠说别把眼睛熬坏,谁谁家视网膜脱落。

比如,堂妹周末去学舞蹈,自己在家闷头画画,却被姑妈说,这玩意儿浪费时间有什么用,能换钱吗。

诸如此类。

这细碎的一切,提起来不值一提的一切,却像玻璃渣子一样,碎碎撒在蘸蘸呼吸间。

本就学习不牢的她,被生活琐碎一刺激,变成学渣。

十五岁当年中考。

不出意外她考得差。

蘸蘸像触电似甩开查分鼠标,连姑妈什么时候靠近的都不知道。

“要不行就读个技校吧,读出来有一技之长好傍身。”

姑妈胖乎乎倚着门框,客厅逆光罩住她眉眼,昏昏沉沉微阖眼,如同墙上佛龛泥塑的人。

蘸蘸:“可以交钱读或者私立,我同学都这样。”

姑妈:“读完又如何,你能又能找个好工作吗?如今学历贬值,我还能害你不成?”

蘸蘸心想:要我爸爸妈妈在,肯定不会把读书和赚钱扯一起。

“我看她哪,就是虚荣,”堂妹端牛奶打客厅路过,“别的同学都上高中,怕丢面子呗,用爸妈用命换来的钱弥补自身失败——”

“明天要去少年宫参加集训,你收拾准备好材料了吗?”姑妈使了个眼色,堂妹讪讪走开。

姑妈念了声阿弥陀佛:“你放心,我会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不会害你的。”

蘸蘸哑声。

平心而论,姑妈任劳任怨,哪怕是保姆做到这份上也少不了酬劳,但姑妈把钱看得很紧。学费学杂费不说,校服保险一分没有。生活费零花钱十块二十块。偶尔提一嘴表妹就唱红脸。提出让蘸蘸快点工作不是一次两次了。

蘸蘸怀疑她不让自己读书与钱有很大关系。

由于是未成年监护人,抚恤金和继续都在姑妈手里。

但没想到,下一次家庭聚会上,当爷爷奶奶与其它亲戚面,姑妈拿出张存有十万块的银行卡。

“一分都没动过,”姑妈,“抚恤金都用来买定期,一分一厘没少,该你用的,都会拿出来。”

众人称赞,而后恨铁不成钢的集体教育蘸蘸。

蘸蘸简直想当场暴走。

她素来口拙,左一句劝右一句为你好,妥协破罐子破摔读职高。没想象中那么糟,大多数孩子本性坏不到天上去,最大缺点就是贪玩,她也被拉入网游大军,没玩游戏天赋,纯粹是闲得无聊,外加能倒卖金币赚点小钱。十六七孩子,正是好打扮时候。渐渐沉溺游戏时间越来越多,姑妈依旧阿弥陀佛,堂妹依旧翻白眼快翻到天上,每当她们母女俩又凑头嘀嘀咕咕什么的时候,蘸蘸就闷头打开游戏。

游戏就这点好,塑造成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中蘸蘸觉得自己至少是个正常人。

至于家庭关系她再迟钝也看明白了,就像儿歌里唱的,她就是条酸菜鱼。

又酸又菜又多余。

回家她就缩回房间变身鸵鸟,只要不与姑妈堂妹正面冲突就万事大吉。

只期望能快满十八岁,拿钱独立生活。

但没想到就这点小愿望都天不遂人愿。

情况变故在表妹也考上高中那一年。

“这个家庭氛围太压抑了,我一刻都不想待!”

堂妹天生是块学习的料,考上的是全区最好的高中,可寄宿,拖上行李箱,趾高气昂说走就走,临行前丢下这句话,虽然并未严明,但意有所指事谁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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