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嘭”的下门被撞开,蘸蘸妈妈出现,鬓发凌乱,满脸又惊又喜,大跨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病床前,搂住蘸蘸的头埋在怀里。
“这事跟我家蘸蘸没有关系!”蘸蘸妈妈铁齿铮铮,警察不悦的吼了一声,“小伍!怎么看门的!”
门外磨磨蹭蹭一个小警察,一看就是刚毕业不久的样子:“老大,上面刚来消息,说刘家撤销诉讼了。”
“什么?”
“刘缪家长已撤销诉讼!”
警察离开后,妈妈抚着蘸蘸的头,轻轻柔柔一下一下。
“那孩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医院诊断结果是脱水、外伤和感染,至于是否神经出现幻觉,还需后近观察,住院两天期间,爸爸妈妈绝口不提其它人事,倒是也相安无事。
大人能扛住的压力永远比小孩子想的更多。
然而,小狐狸,二叔,阮烟,三人究竟状况如何,这是一个大问题,时至今时,蘸蘸才发觉自己一个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唯一能接触到的就是同班同学阮烟。
怀着揣揣心思,离院第二日,蘸蘸迫不及待的往学校赶去。
果不其然,阮烟好端端的坐在教师第二排,一派风光霁月,倒是蘸蘸她自己,由于缺失时间观念迟到,被班主任勒令卡在教室门口。
“本来就成绩倒数拖全班后腿,还翘课,还在外惹是生非!我当老师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你这么差的学生!”班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更年期欧巴桑,张口闭口经典台词,“反正你也不想读书,那就去走廊站着别影响大家!”
兜头兜脸一盆冷水,蘸蘸只得老老实实倚着墙打瞌睡。
不得不说,这副身体还真是没用,伤口仍旧隐隐作疼,短短四十多分钟,比她输液还难熬,好不容易下课铃响,班主任前脚出教室,她后脚就偷溜回桌位,书房都还没放下,就听见有人低声议论道:“听说没啊,阮蘸蘸不在,是因为拐卖儿童,被警察传唤了!”
“拐卖儿童,天哪,就她那副尊容,不把小孩吓哭?”
“相由心生嘛,没听说过?”
……
欸,蘸蘸以掌抵额,耳不听为清,眼不见为净。
直至下课铃响吃午饭,她独自一人往食堂走,沿途不断有眼睛如影随形,灼热如丝网的罩向她,她莫名的感觉自己有点尴尬,恨不得钻进老鼠洞里。
倒是前方的阮烟走得背挺腿直,聘聘袅袅,浑若无事人一般,边上的路易斯也不知听她说了些什么,回头见到蘸蘸,表情中夹带一丝尴尬,滞步等到蘸蘸走进,方才打招呼道:“一起吃饭?”
蘸蘸心里一沉,从前的阮蘸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能对路易斯言听计从,相貌丑陋的她,得以校草随行,难怪成为众女生的眼中钉,肉中刺。
否则即便是容貌不好看,总也有同样被霸凌的孩子同路,不至于人缘差到如此地步。
怀璧其罪,必遭灾殃,可惜这孩子不懂。
蘸蘸咧开嘴角,径直转向阮烟:“你没事?”
阮烟一脸茫然:“我为什么要有事?”
倒是夹在中间的路易斯不明所以:“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蘸蘸问:“你这几天没上学没做解释吗?”
阮烟更是无辜,染了睫毛膏的纤长睫毛忽闪忽闪:“我从来不请假的,明年要中考,考试要紧。”
路易斯更迷糊了:“蘸蘸你怎么回事,好像跟阮烟很熟的样子。”在这家伙的印象里,蘸蘸与女神一般的阮烟八竿子打不着一起。
蘸蘸忍住心底的怒火,直奔主题,切齿道:“我是问你,小狐狸如何会被议论失踪?别告诉我你一无所知!”当时在场的总共只有四人,如此此事传扬开来,阮式父女决计脱不了关系。
阮烟轻拂了拂袖:“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小狐狸小猫咪的,我又不认识开动物园的,”说罢转过身,侧过半边身子,背对着路易斯冲蘸蘸挑了挑眉,那眼神中分明有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意思。
路易斯又恼火又无奈了看了蘸蘸一眼,很是不解她在闹哪出。
三人戏,必有围观者焉,这一出二女一男的狗血剧吸引众多目光,一个美若谪仙,一个丑若小鬼,忍着身上凌迟一样的难受,蘸蘸放弃进入人潮熙攘的食堂,转而去小超市购了俩生冷饭团,就着葡萄走廊下的阴凉一口一口吃完。
“阮蘸蘸!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下午第一节课,班主任对蘸蘸一百二十分的不顺眼,眼神中分分明明有厌恶与鄙夷。
结合一上午收到的折磨,蘸蘸暗暗叹口气,埋头书本里。
这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明明警察都说没下定论,偏偏舆论还不放过她。
站到办公室里,蘸蘸耿耿的,满腹生闷气。
“我也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我确实找警局的朋友打听了下才找的你谈话,说说,拐卖孩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