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泪水决堤般汹涌而下,模糊了眼前闪烁成一片白昼的闪光灯和攒动的人影。周屿白那句“我来收押归案了”,带着穿越人海、跨越四季的霸道与温柔,如同最精准的箭矢,瞬间洞穿了所有伪装和防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擂鼓般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几乎盖过了现场骤然爆发的巨大喧嚣。
他隔着铺着深蓝绒布的长桌,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邃的眼眸,清晰地倒映着我泪流满面、狼狈不堪的模样,里面没有戏谑,没有胜利者的炫耀,只有一片沉静的、如同风暴过后的深海,蕴藏着失而复得的巨大满足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那份温柔,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力量,瞬间抚平了我被当众“审判”的羞赧和无所适从。
下一秒,在无数镜头和目光的聚焦下,在鼎沸的人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的混乱中,周屿白做了一个让所有惊呼声都瞬间拔高的动作。
他没有等待我的回应,没有顾忌任何场合。他绕过签售长桌的尽头,步伐坚定而迅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和更疯狂的闪光灯追逐下,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没有丝毫犹豫,伸出双臂,以绝对占有的姿态,将依旧僵坐在椅子上的我,猛地、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力道之大,让我几乎撞进他坚实的胸膛。脸颊被迫贴上他温热的颈侧,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长途飞行后淡淡疲惫的清冽气息,混合着新书油墨和纸张的味道。他的手臂如同最坚固的锁链,有力地环过我的腰背,将我整个人牢牢地禁锢在他滚烫的怀抱里。那力道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后怕和一种宣告主权的绝对霸道,仿佛要将我揉碎,再重塑进他的骨血之中。
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失声。
鼎沸的人声、记者疯狂的提问、工作人员试图维持秩序的呼喊、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所有喧嚣都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迅速退化成模糊遥远的背景噪音。我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只剩下他胸膛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衫,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击着我的耳膜和灵魂;只剩下他手臂环绕的力度,紧得几乎令人窒息,却又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安全感;只剩下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廓带来的细微战栗。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排山倒海的委屈、迟来的羞赧,以及一种近乎灭顶的、被彻底接纳和珍视的暖流。紧绷的身体在他怀里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瞬间瘫软下来。我伸出颤抖的手臂,紧紧地、更紧地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他肩头的衬衫布料,留下深色的印记。喉咙里压抑的呜咽终于冲破束缚,化作细碎而破碎的哭泣,在他怀里微微颤抖。
“你混蛋……” 我含糊不清地控诉,声音闷在他的肩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吓死我了……混蛋……”
头顶传来他低沉的笑声,胸膛随之震动。他收紧了手臂,下巴轻轻抵着我的发顶,温热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额角,声音带着浓重的、被取悦的沙哑和无限宠溺:“嗯,我混蛋。” 他坦然承认,语气里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带着一种心满意足的餍足,“不这样,怎么抓得住偷走我心的小贼?”
他微微偏头,滚烫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和浓得化不开的情愫,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苏晚,这辈子,你休想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