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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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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潺潺,两匹马紧挨着低头饮水。微风拂面,早春林中日光熹微,露珠仍缀在叶上,偶尔落下一颗。

“滴答。”

谢辞微耳尖动了动。

“你闻到了吗?”她皱眉,鼻尖好似萦绕了一丝血气,这点铁锈味很淡,在五感超脱的习武之人感知里,却极为显眼。

“既是狩猎,血气必不可免。”白迟晨低头净手,身边堆着三只剥好皮的兔子。他没放在心上,从包里翻了几罐调料出来。

“许是离我们太近了些。”

是吗……

谢辞微心下稍有不安。

秋月白与她虽然大致目的差不多,却也各有考量。

为防猜忌,当日太子府邸,她俩并未相认,后倒是有几回来往,但因谢辞微在东宫当值,也不敢交往太过。

但和白迟晨不一样,他是谢家养子,算起来与谢辞微也沾亲带故,可以拉拢。太子那边,谢辞微就是这般解释的,漠北十万铁骑诱惑力巨大,萧廷瞻很是支持。

虽说事情都按计划推行着,可她怎么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嗖——”

一支羽箭穿过层层林叶,俶尔钉在地上。而后便是一道轻慢的道歉:“愚兄眼拙,倒是没认出白将军。”

继而,那人转头瞥了谢辞微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想必这位便是谢都使吧?”

太子身边的人事变动,个中细微之处都会被人拿出来放大仔细研究。谢辞微横空出世,声名不显,却好似极得太子信任,其他人便想尽办法试探,以期寻求东宫的破绽。

兵部侍郎,二皇子党。眼前这位,便是一早公开站队的兵部侍郎之子,余清文。

承乾帝此人,上位艰险,大都是与长公主角逐。不知是不是阴谋算计久了的脾性,一早便默认底下人争斗,即使是最爱之人所生的太子,能不能坐稳位置他也不管。

只要不丢皇家的脸,不想着把皇帝拉下马,皇子之间互相倾轧厮杀,他是不管的,反而持赞成态度。

底下人望风而动,想乘青云梯的自然便早早站队。

那擦着谢辞微袍角钉在地上的箭,便是二皇子党的一个试探。

平常人若是感觉到某种利器破风而来,无论是否能躲过,下意识都会有所动作。

可谢辞微竟巍然不动,毫不惧怕地站在原地,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退缩之意。

余清文笑意不达眼底,心下思忖:太子身边如今能被打探出的,无非就是渐次声名鹊起的沈暗山,前夕江南一事便是他干得漂亮为太子赢了名声;墨云身为东宫侍卫长,几乎与太子是寸步不离,右都使一直被外派出京未归,余下幕僚也多是朝中有名有姓或太子招揽的人才。

只有这谢辞微,仿佛凭空冒出来一般,一个跟在太子身边的无名之人。

可既存在于世,哪能一丝痕迹也不留下呢?

不过瞬息间,他便换了个表情,热络了些,对着谢辞微拱手道:“前几日那私贩一案,谢都使真是一鸣惊人。连家父都听闻了一耳朵,说是都使一手长短剑威风凛凛,意气风发。还问在下都使是哪家的郎君,在下说是个姑娘家,家父好是惊诧了一阵子呢。”

言谈间仿佛意在拉近距离,可兵部明牌是二皇子的了,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自然,谢辞微也挂上一副笑脸,既不会太热络,也不冷淡疏离,只是微微一笑:“余兄过誉了。”

白迟晨摇着扇子笑而不语。

他还在京城时,便因白家不站队而与各世家子交情浅淡,更与余清文多有龌龊。

现下余清文一副对他鼻孔里看人、却又与谢辞微来往亲热的态度,摆明了就是来膈应他的。

“嗐,白将军呢?怎得今日与谢都使一道。此前可从未听闻你二人有何交集啊。”余清文看着白迟晨便来气。

当年他家妹子议亲,选了门坏亲事。余家好面子,本想打碎了牙往肚里吞,没成想这假面却被白迟晨戳破了。

说好听点,这叫路见不平救余小姐于水火,说不好听的,那就是下了余家好大一个面子。

兵部侍郎脸上挂不住,余家姑娘的亲事几经周折,母亲竟郁结于心,终日寡欢。余清文爱护妹妹,也心疼母亲,白迟晨这么一个罪魁祸首,便成了他眼中钉。

余清文态度没多客气,白迟晨也吊儿郎当。早春风凉,他衣衫也薄,一把折扇却扇得呼啦啦响,谢辞微看着便牙疼。

“嗯……我?我嘛,与谢都使一见如故,所以多加亲近。”白迟晨笑道,“可别拿你们家那争权夺利的心思来揣度我,我不站队,只是与谢都使投缘罢了。”

“毕竟我乃谢家养子,她刚好姓谢,岂不是很投缘了?”

余清文脸色僵了僵。

“哪像你余大少爷,为了往上爬,亲妹子的婚事也能明码标价,啧啧啧。”一击不够,白迟晨还要继续刺激他。

“你们余家,啧,不好说,不好说。”

“白、迟、晨!”余清文怒喝出声。他额角青筋暴起,握着弓的手用了极大的力气,把弓捏得吱呀作响。

他虽然放不下权力,对自家人却是真心,为了妹妹的亲事,甚至顶撞父亲被罚。如今一个外人对他们家事多有置喙,言语间还颇为轻视,怎能让他不怒。

“哈哈,恼羞成怒咯。”白迟晨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十分欠揍。

谢辞微在一旁有些想装作捂脸不认识这人。

太贱了,真的,太贱了。

怪不得白迟晨当年在京中与这些世家寄予厚望的子弟玩不到一块去,来往都是纨绔二世祖,原来是性格使然。

这种人守边疆,居然没把城池丢光,还是大渝福运太深的缘故。

谢辞微面无表情地想。

“哼!”余清文气得一甩袖子,什么试探都不管了,压着性子与谢辞微告别,而后一拉马绳转头就走。

谢辞微转头向白迟晨看去。

白迟晨摊了摊手:“不要脸了些,但好用,不是吗?”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出来与谢辞微踏青,还要分出心神与别人虚与委蛇。

“唉。”谢辞微叹了口气,“你收敛点儿,树大招风。”

如今白迟晨镇守北疆,北疆战事平,那些暗中使绊子的人便想着动作起来了。当年谢家远离漩涡中心,不也被争权夺利的飞刀划破了大动脉,宁国公府只余一个外姓养子,扬州知州家离子散,临安谢家苟延残喘。

她只怕,白迟晨步了宁国公后尘。

“我还怕他们不来呢。”白迟晨虽说面上一副毫不在意样,与谢辞微对视的眼眸却满是燎原之火。“谢姨,是白家败落后唯一一个对我好的长辈了。”

两人不再言,却能从对方眼中窥见刻骨的仇恨,还有谢辞微熊熊燃烧的野心。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啊。”她叹道。

与太子不同,二皇子与三皇子都想争得春猎的头名。

他俩一人选了个方向,二皇子萧廷穆带人沿河流走,很快就猎了好几只鹿。此次放出的哨鹿共三十一只,三代表圆满,是为了求个好意昭。

一只由承乾帝所得,剩下的鹿都被赶入林中,由各人自行狩猎。

萧廷穆背后是顾家,大家族荫蔽颇深,能才辈出,自然也有不少好手跟着二皇子。

他们所猎的猎物都算在了二皇子名下,顾家是铆足了劲儿想在各方面为二皇子造势,自然不会吝啬这些。

“殿下,再往前便出了猎场范围了,还是不要再走了。”手下提醒道。

他们已经收获颇丰,想必一定是个好名次。即使现在掉头,路上也能再有收获,实在不必冒险。

二皇子思索不过半晌,便大手一挥:“掉头。”

“掉头!”

手下高呼一声。

四散探查的人渐渐集中,向二皇子方向汇聚。不知他们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回途不过几步,便遇上了三皇子一行。

萧廷晔勒马驻足,两边打头人骑在高头大马上隔着段距离冷冷对视。

“二皇兄。”三皇子先开口打招呼。

萧廷穆也冷冷笑道:“三皇弟。”

二人身后,两方人马也隐隐对峙,一时之间寸步不让。

风穿林叶,雀鸟啼飞,一头健硕雄鹿却突然闯入众人视线。二皇子神情一凛,手搭在箭上,几乎是同时,两边都举起了弓。

“三弟,各凭本事。”萧廷穆暗含警告,手中微微用力。

他骑射还不错,但也不算特别突出,能不能猎下这鹿,还得看他手下人如何。

三皇子也弯弓搭箭,眯起一只眼。

这时他们倒是达成了共识,手下人没一个出声惊扰,纷纷默然开弓,只待谁一箭射出,拔得头筹。

“咻——”

远处一箭射穿了雄鹿脖颈,这力道可当三石弓,绝非无名之辈。

二人猛然转头,目光凶狠满是被抢了猎物的不悦。

“何人抢本皇子猎物?”三皇子更沉不住气些,厉声斥责。

二皇子也多有不悦,却先习惯性呛声:“怎就是三弟你的了?”

“两位兄长吵什么啊。”一道清越傲气的嗓音穿过树林,却叫二三皇子齐齐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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