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里的药扔掉,呼了口气,转而去拿冰袋。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她才走进卧室,元衡没有接受这项带着讨好的服务,反而把冰袋按在她的脚踝上。
漫不经心摸了摸她的长发,元衡说:“乖乖。”
赵钧和她的契合是虚假的,装出来的,但是她确信,比起关系平等可以自由对话的对象,自己更喜欢能被完全掌控的。
人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赵钧是假的,但是她可以让钟毓变成真的,让一个本性怯懦的人听话,成为她想要的样子,方法太多了。
至于赵钧。
至于赵钧。
元衡真的喜欢过,所以才会在碰触钟毓的时候,感到如此畅快。
那赵钧呢,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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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懿出院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今天下午没课,他待在寝室,室友瞄了他好几眼,狐疑道:“你怎么回事,食肉动物变草食了?”
另一个说:“不出去约会,手机也不看了。”
元懿凑过去,“你平时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不看了?”
室友脸红,“点我呢?”
还真不是,元懿现实生活一向充实,不爱刷短视频,想看点奇怪的东西却不知道从哪刷起,他的号还没练成。
看了眼室友手机屏幕,从他耳朵里抢了只耳塞,擦边小视频独有的声音漾进耳中。
不对。
没意思。
过去这么多天,他耳边始终是元衡那个畜牲强迫钟毓的声音,丢开耳机,摸了摸早就消肿的脸。
他确信了钟毓真的是被强迫的。
可是她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啊,那么软,那么娇气,哭的时候还打颤。
他在车上亲她的时候都没觉得有多好听,怎么那会儿这么不一样呢。
要说喜欢,是有那么点的,但也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魂牵梦萦的,他打开自己手机,想再确认一下。
冷不防刷到萌宠视频。
一条狗面前摆着零食,它并不搭理,这时另外一条狗走过来,它就开始抢了。
元懿心里念头模糊,总说送上门的不如抢来的,妻不如偷,有人争有人偷的,肯定是更好的。
他一想到那天晚上,就浑身有蚂蚁在爬一样。
他当即关掉短视频软件,打开课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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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钟毓的生活又回到正轨,她上班的时候谨慎的观察了很久,十多天后发现没人提起那天在停车场的事,一颗心才彻底落回肚子里。
还好那天她机灵,躲得快,不然这会儿就出名了。
她脚好得差不多了,跟元衡的关系也缓和了好多。
中午发了工资,她打算借机请元衡出去吃晚饭,好顺便出去走走,每天上班下班不是在家就是在公司,好久没出门了,实在憋的慌。
正好小柳司机今天下午有事,等元衡来接她的时候,就提一提。
对方还有十分钟到,钟毓站在电梯口等,忽然一辆眼熟的车子停在面前,她愣住。
元懿的脑袋探出车窗,“小毓姐,姐。”
她拔腿就跑,元懿开车在后面追,眼见人就要从安全出口开溜,他赶紧解了安全带追下车。
元懿暗地里观察了半个月,好不容易今天司机没准时到,等到她独自一人的空档,三两步追上去把人堵在角落。
钟毓抬脚踹他:“你又想干什么!”
她紧张兮兮,四处张望,“你真正的姐马上就要到了,你快点走。”
元懿一只手捉住她乱挥的手,另外一只手往自己脸上扇了几下,“姐,姐,你听我说,我真没坏心眼,这次来是专程来给你道歉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钟毓惊疑不定,挣扎的幅度小了。
“你就是我最亲的姐,元衡就是个畜牲。”他一边说,边觑着她的表情。
钟毓:“你还敢说这种话,上次你差点被她打死。”
“唉,我知道我不该来,被她打死也就算了,还连累了你。”他缓缓把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吐出,“其实那天我都感觉到了,有人给我上药,那畜牲才不会那么好心,只有你才那么善良。”
他专捡好听的话说,钟毓脸脸上一红,又羞又气,那天晚上她和元衡他是不是也听到了……
她要脸,不敢多问,“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快点走。”
元懿竖着耳朵,一直在听她的声音,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于是继续下饵:“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其实我今天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你那前男友,赵钧。”
“你想不想把他弄出来?”
听到这,钟毓抿着唇不说话了。
这些天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一切都过去了,但赵钧的事,她不敢再跟元衡提。
再看看元懿,直觉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重新警惕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确定一件事,你别害怕,小毓姐。”他支支吾吾,脸上泛起点点红晕,“我虽然身上的病好了,但是心里的病还重着。”
“什么病?”钟毓上下扫他一眼。
“我听不见你的声音就不行,小毓姐,你得负责,我还这么年轻。”他说起骚话来简直没皮没脸。
钟毓反应了一下,听懂了之后涨红脸让她滚。
“那你还想不想救你前夫了?”他这次换了个称呼,“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钟毓手机开始震动,来电人是元衡。
她趁元懿不备,从缝隙里钻过去,“我真不能跟你再说了,你快点走吧,等下你姐看到又要打你了。”
元懿把早早买好的录音笔往她口袋里塞,“我真没有坏心,我也不要你干别的,也不碰你。”
“你和元衡那个的时候,录下来给我听听就行,你救救我。”
“变态!”钟毓脚步越来越快。
“听听就行,你考虑考虑。”元懿还在说:“我等你电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