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泪盈于睫。
还有,扶苏好乖。
温谦有礼,温润如玉。
一开始我还担心他会因为我如今的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而尴尬,也会因为我在他成长过程中的缺席而导致他和我的疏离。
但这几天相处下来,扶苏对我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是真心实意的孺慕和亲近。
我不知道这期间嬴政是怎么教育我们的孩子的,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将我们的宝宝教得很好。
这样的好让我生出的妄念,同时更长出了怨怼: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将我的孩子赐死呢。
“瑶瑶。”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嬴政捧着我的脸,眸子里一片痴念,“你是我的好妻子,更是扶苏的好母亲。”
“我和宝宝很好,你不用担心。”
“当年是我们自己选择吃那长生药的。瑶瑶,你不要有负担。”
“况且,我也不苦,我很感激徐福找到了长生药。否则若没有你,即使活了百岁,我也死不瞑目。”
嬴政一边低声安慰着我,一边以吻衔走我睫羽上的泪珠。
他深深看着我,看了我情绪慢慢平复后,眼底微光一闪,竟幽幽笑起来。
“瑶瑶,让为夫猜一猜,你这两日想问的,是不是关于《史记》里面,说朕赐死皇长子一事。”
我本趴在他怀里,揪着他的领口擦眼泪。闻言一怔,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谁知活了两千年的始皇帝似成了精,指腹轻轻替我揩了揩眼角的泪,哀哀道:“瑶瑶,他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这么想我。”
说着用无比受伤的眼神看着我。
看得我愧疚感更深。
“我······没有这么想。”我偷偷觑了他一眼,急忙否认。
当年老祖宗说过,他不允许我因为任何人、任何理由离开他,即使是我们自己的孩子也不行。
还说了什么鬼神相阻杀鬼神,子孙相阻杀子孙的话,那我因生扶苏而罹难,按照老祖宗的乖戾,有这样的猜测不也挺正常。
当然这话也只能暗自腹诽,毕竟我们的扶苏活这么大,还被祖龙皇帝养得这般好。
我擦干眼角的泪,抬头讨好似的朝他认错:“夫君,我错了,是司马误我。”
对不起了,太史令大人,为了夫妻关系和谐,只能拿你当挡箭牌了。
“嗯哼。”嬴政显然对我误会他的道歉不满意,剑眉一挑,不悦地哼了声。
这祖宗。好吧。
我认命似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他,心一横,咬唇低低道:“今晚都依你,如何。”
“不过事先说好,不许再将我折腾到天亮了。”
“早上宝宝要给我们请安,再起不来,我这做母亲的,脸还要不要啦。”
当然,当我无意中从扶苏那里知晓,当年是老祖宗布局,故意让司马迁这样写,目的是要让我在质问后产生愧疚,这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