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滢坐在书桌前,比正常时候的她坐姿端正,在和纽约的上司视频开会。英语在她口中如水流般顺滑,掺着一丝美国职场腔调,字句清晰,断尾收得极整洁。和平时呆萌迟钝的她完全是两个人。
会议结束的“Leave”按钮被点击那刻,盛滢轻轻呼出一口气。她摘下耳机,靠在椅背上,闭眼的瞬间,整个人像是一支刚刚卸完弓的箭,松弛,却还残留着紧张的余韵。
一双手忽然从肩后环住她,邓梓健把她扣在那把深色的木椅上。没有语言,动作却清晰得像下棋落子,步步有章。
她下意识抬手,却被对方攫住手腕。
邓梓健的气息扑在她发后,热且安静,像燎原前的风。
她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回头,脸就被他捧住。他低头吻她,像是沉溺、补偿,或是某种积压到无法压抑的情绪裂缝终告失守。
忽然盛滢的手被背到了后面,邓梓健吻她的同时,悄无声息地绕着自己手腕缠了一圈又一圈,动作缓慢却坚定。
他的手掌落在她腰侧,指节压得她整个人向后靠去。身后的木椅发出极轻的摩擦声,她的衣角蹭过木面,发出细碎的沙响。
她的眼睫一颤,呼吸有些乱,嘴唇还带着未退的红润。邓梓健像把那一点点不舍都写进了动作和捆绑她手腕的红绳子里。
灯光没有调暗,只是被窗帘切成了温软的一格一格。他们就在这不动声色的光影下缠绵,那些无法言说的焦虑、不舍、欲望,被揉碎在每一次肌肤相抵、呼吸交叠的缝隙里。
他像是察觉了她的挣扎,但并没有放开,反而用指腹在她手腕那几圈绳上滑过,一寸一寸压回她身体上的力道,也悄悄地多了一些。
她闭上眼,指尖轻颤,却还是安静地被他抱住,唇角沾着他未曾说出口的情绪,像是某种温顺的接受。
直到他停下,呼吸逐渐趋于平稳。
一滴汗顺着她颈侧滑下来,恰好被他用手背接住。
那只手很热,骨节分明,轻轻捧住她的脸时,她忽然有些想哭。
“我回去以后要忙起来了。”她低声说了一句,像是提醒他,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他没有回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窗外的灯光一格一格地落进来。远处楼下的车辆鸣笛,风又一次吹过窗帘。
盛滢伸手抱住他的背,像小动物一样贴过去,头靠在他肩上。
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有一点缠绕感,在两人身体之间慢慢收紧——像是红绳,也像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