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行——
这手机里有很多资料,万一里面有什么追踪软件,自己一复制新手机也白干。客况同时拿着两个手机也不方便。
最终徐飞飞只能十分憋屈地继续用这个烫手山芋。
刚刚给涂良发消息打电话的时候,他都不敢提起关于游千风探查到的信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从上次买手机时看到热搜说手机窃听之后便锁了所有的麦克风功能。
以前偶尔需要临时同意使用麦克风和信息时觉得麻烦,现在却成为了好事。
——
秋日正午的阳光不再炙热,但秋老虎依旧还在打转。
盛惟行感受到刺眼的阳光打在自己的眼皮上,身体微微一动便感觉有些发麻的,尤其是自己的右半边身体。
从脖子到手臂,像是有上万只蚂蚁在走动,间或传来刺痛感。
盛惟行有些艰难地睁开干涩的眼皮,那双眸子中带着些许迷茫左右打量。
稍显凌乱的场景映入眼帘,瞬间唤起了盛惟行的记忆。
“啧。”
他一边揉着脖子和右臂,一边站起身开始收拾。
自己居然收拾到一半就睡着了么……
那獬豸身形矫健,没想到自己居然都抓不着分毫。
盛惟行无言地将东西整理好归位,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自己病休居然闲得没事都要去抓獬豸了,不过看来对方似乎恢复得不错。
高大的男人环顾一圈房间,突然发现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
他皱着眉头走到桌前,翻动桌上桌下的各个抽屉和夹层。
“……我放这的投影仪呢?”
话一说出口,盛惟行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许多画面。
被砸碎的玻璃片、破碎的投影仪、红蓝色灯光、以及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盛惟行突然想起来,因为投影仪里面有针孔摄像头,所以被自己暴力拆解。那个投影仪连着针孔摄像头一块,现在应该已经混着厨余垃圾被送去焚烧炉了。
只不过自己一时有些想不起来那双优雅细长的手是谁的。
方才一直被压在身下的手机此刻终于被拾起,上面弹出来几个消息框。
盛惟行拿着手机往厨房里走,打算给自己下点馄饨面吃,打开冰箱一边找速冻小馄饨、一边抽空看消息。
柳燕轻叫自己下午去趟特案办,说是109案有结果了。
清剿目标109……
盛惟行猛地发现自己记忆力似乎变差了些,除了徐飞飞和他堂妹深入险境,他想不起来关于109案更多的细节了。
难不成是自己和清剿目标109缠斗负伤导致的后遗症?
盛惟行不禁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沉重。
当他发现自己冰箱里居然只剩下半袋紫菜肉馅小馄饨的时候,这种郁闷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他看着空荡荡的冷冻层,沉思片刻后给徐飞飞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你什么时候到我这把存货都当宵夜吃完了?”
“啊?”
电话那头的徐飞飞一头雾水,他猛地看到盛惟行打过来的电话,还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质问自己是不是偷吃冰箱里的存货了。
“学长,我都有将近两个月没去你那蹭宵夜了啊。”
算算时间,差不多是从107案出外勤到H省开始徐飞飞就没去16楼住了。
徐飞飞觉得自己身上突然多了一口黑锅,忍不住开口替自己洗白:“学长,你那冰箱里少了什么?我事先声明,绝对不是我偷吃了,有没有可能是涂顾问之前吃完了忘记帮你补货?”
“谁?”
盛惟行眉梢一扬,直觉徐飞飞口中的涂顾问是问题的关键。
徐飞飞不明所以地重复:“涂顾问、涂良啊?他之前不是一直借住在学长你那,最近才搬出去。所以我说有可能是涂顾问煮了但是忘记及时补货了。”
“不可能。”盛惟行嘴比脑子快,直接否认了徐飞飞的话。
在他印象里,这个涂顾问是特案六组最近新来的一个外聘人员,平日里相处说好听点是井水不犯河水,换个说法说法就是无话可说。
真不知道是谁给请过来的……
盛惟行有些头疼地看着手上的半袋紫菜肉馅小馄饨,胃中的空虚感不断提醒他该用餐了。
他只好暂时放下这个问题,认命地放下这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的小馄饨,决定还是出门买点东西吃。
徐飞飞在电话那头好半天都没听到盛惟行反驳的下文,喂喂喂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复,正巧电梯也到了便挂断电话。
公寓的电梯正不断上升,随意拾掇了一下就打算出门的盛惟行看着数字从1到16。
叮——
电梯门打开,徐飞飞低着头走出来,迎面碰上盛惟行。
“学长?”徐飞飞有些讶异,“你这是要去哪?”
盛惟行冲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去买午饭。”
“下去买多麻烦,正好我买了很多,要不一起去涂顾问那吃?”徐飞飞把手上的几个塑料袋举高了一点,发出哗哗声响。
红油烧鸡和小炒黄牛肉的香气透过包装严实的塑料盒逸散出来,咸蛋黄土豆丝的绵密咸香也不甘示弱,甚至还有两杯散发着丝丝凉意的小甜水。
另一只手没有举起的袋子里都是五花八门的各种零食点心还有速食。
盛惟行嘶了一声:“这么多?你和涂顾问一块吃午饭?”
“对啊,”徐飞飞心中有些顾虑对方的身体情况,但他正好也想找机会把之前得到的信息告诉盛惟行,“走走走,咱们去涂顾问那吃。”
说着徐飞飞把手上几袋外带盒往盛惟行手里一塞,腾出手去敲门。
叩叩叩—叩叩——
这是涂良和徐飞飞定下的暗号,盛惟行眼见着半分钟后自己隔壁的门缓缓推开,清凉温柔的男声从门后飘出来。
“进来吧。”
徐飞飞颠儿颠地提着东西就推门而入,盛惟行迟疑片刻后也跟着进门。
甫一进门,他就看见了那个优雅矜贵的背影。
哪怕对方只是光脚坐在地上的毛毯中、懒洋洋地用手撑着背后的沙发,气质依旧引人瞩目。
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勾了勾,只听对方语调微挑:“拿过来吧。”
盛惟行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徐飞飞却比他还积极,从他身边擦过并把东西放下。
看着徐飞飞嘻嘻哈哈地和对方搭话,盛惟行嘴角拉直,一手插兜另一手将零食袋子放下。
脚踩上毛毯的时候盛惟行莫名感觉有些紧张,却听见那位涂顾问开口了。
“盛惟行,你站着太挡光了,快坐下。”
名字被人拉长声调念出来,就像是亲昵的嗔怪。
事实上说这话的人头都没抬起来过,正在聚精会神地分烧鸡上的鸡腿。从盛惟行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高挺秀气的鼻梁和色泽红润的唇。
“……好。”
盛惟行喉咙微紧,有些局促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