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过去了。
世界上其实有很多故事,这也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但再怎么微不足道,在当场听见的时候,难免还是会有想法。
比方说,像郑宝琴这样的人,如若她想,她分明能将事情办得更稳妥,她甚至可以从一开始就不以真实身份去接触苏文清。
总归,不该这么错漏百出,甚至于出现在他们跟前,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郑宝琴主动的。
余远竹忽然也很想问郑宝琴一句为什么,可若是问了,仿佛又显得有点多余。
不过是举动还是态度,所指向的仿佛都只有一个方向。
隔了很久,他听见苏文清又出了声:“是不是很累?”
郑宝琴笑了笑:“是啊,很累。”
她说:“我这么些年,见的人多,做的事情也不少,道德的不道德的,能见光的不能见光的,除了踩底线的事情,我其实都做过,至于系统那边,不管它是什么东西合不合理,到底都经了我的手。可这么多年这么多辈子,我还是没有属于我自己的家。”
“可能这就是命,我生来不配,本来就不该妄想得不到的东西。”
她也许,很早就累了。
她的故事也该结束了。
或许她来到这个世界,接下这个任务,与面前的人对上,在这里为自己的快穿生涯划上句号,原本也是冥冥之中一场注定。
被埋在心头多年的梦想真正被埋葬的那一刻,她甚至没有觉得难过,而是觉得解脱。
她抬头,看了看身边的苏文清,迎上余远竹的视线,笑得真心实意:“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搞得好像你们有多对不起我一样。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一开始及时冲着那些【系统】去的吧,因为他们的存在打破了某种平衡,以及绑定【系统】的人容易迷失自我?”
没有人说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郑宝琴忽然站了起来:“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那我就先回去了,这顿饭要是我们几个一起吃,估计不管是谁都吃不好。”
她说完,低头看苏文清,良久,只笑了笑,到底什么都没说。
结果苏文清拉住了她的手腕。
苏文清看着郑宝琴,神色认真:“你以后怎么办?”
郑宝琴乐了:“我这也才二十三,有手有脚有文凭,会的东西虽然没那些靠系统的多,但都是自己一点一滴学会的,不管是读研还是找工作,总不至于无所事事。大不了,这个世界的郑宝琴的父母对我其实很好,我就回去当他们的女儿,过完这辈子,就好了。”
她将手往回抽了抽,苏文清却也在用力。
她们对峙着,终于,郑宝琴垮下了脸:“苏文清,我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家了,你别这样对我,让我自己静一静好不好?”
话里带出的哭腔叫苏文清愣了半晌,松了手。
郑宝琴拿起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