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母眉尖轻蹙:“这件事我们是不会同意的。虽然况家和林家的联姻目前还没有摆在明面上,但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你不要让外人看笑话。”
况偃涯冷静地分析:“既然事情还没有成为定局,就意味着有更改的余地。而且我兄长也不一定会喜欢这个素昧平生的妻子,这个罪不如我来受。”
况父在想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这样的小儿子,他冷嘲道:“你上次不是很讨厌林家那个Omega吗,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你的骨气呢?”
况偃涯是滚刀肉,怎么骂他都不痛不痒,连面色都不变。
“还说是受罪,是去让你享福吧,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况偃涯这话不爱听:“明明可以一举两得,成全我和兄长两个人,你们为什么还要阻拦,难道是不愿意看着我和兄长都幸福吗?”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况父放下身段追着打。
况家的鸡飞狗跳还有得闹。
*
太阳温柔地沉没,向晚的微光又起伏,沉淀出一片玫瑰红的灿烂晚霞。夏日的蝉鸣从树梢掠出,觅食后归来的飞鸟剪影从霞光中飞过。
悠扬而深邃的旋律不知从何处飘出,如月光般美妙而宁静的小提琴乐曲化作透明的涟漪扩散出去。草坪被地底的灯点亮,巴洛克式的路灯也沿着白玉甬道依次照亮整个会场,给修剪整齐的黄杨绿篱都镀上融融暖光。
三三两两穿着考究,仪态优雅的人群踩在草坪上,手持香槟,用漫不经心的语调在窃窃私语,声音轻缓得就像是在开一场独特的音乐会。
直到一辆悬浮车停在门口,所有人的视线都情不自禁追随而去。
从车里走下来的人实在耀眼,他明明就穿着和其他人差不多的毕业礼服,却依然与众不同。
掐腰的制服能看出他的腰身有多么纤细,可能就只有Alpha手掌那么大。两条笔直纤细的腿又被裹在深色长裤里,外面是学士长袍,两根披肩上的绿色带子轻巧地垂在他的胸口,属于新娘学院的红色院徽闪着暗芒。
他抬起头,绝代风华的面庞让许多人呼吸一窒,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明艳的一个人,就好像是在梦里惊鸿一瞥的神明。
林满玉的一举一动都优雅得体,绝对是新娘学院这几年来最出色的门面,甚至好些Omega看了他都面红心跳,目光不自觉就追随着他。
“要是能和这样美丽灵透的Omega结婚,肯定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听说是便宜况家的人了。”
“况家的谁?”
“况绪望。”
压低的交头接耳出现,许多人在心中惊讶,怎么会是况绪望呢,他应该还在边界星才对。如果他们两个结婚的话,就意味着林满玉要去充满风沙与危险的地方。
那怎么可以,他这株娇嫩的玫瑰真的不会凋零枯萎吗?
林满玉已经听到了大家对他的同情,他持反对意见:“我和况绪望门当户对,也不会一直都待在边界星。就算我以后都在那个地方,也不需要我治理边界,用不着我上战场,有什么好可怜的呢?”
仇谦谦:“是你看得通透而已,他们只看得到眼前的苦啦。不过……边界星也确实有很多危险。”
林满玉满不在意,有得就要有舍。
他不喜欢这次的晚会,只和仇谦谦待在一起:“我觉得学院的毕业晚会和平时的宴会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宴请上流社会的人过来,大家又开始一起谈天说地,从天文地理再到诗词歌画。”
“明明是以军魂永铸为中心的帝国,那些人为了讨学院里Omega的欢心,还要硬逼着自己说附庸风雅的话。”
偏偏那些言行举止和他们硬汉的风格不搭,所以就很像是孙猴子抓笔写字,笔尖没墨了就拿嘴给舔湿。
仇谦谦深以为然。
时间到了之后,毕业典礼正式举行。
领导讲话算是老一套了,好像不管社会怎么进步,只要人有卖弄的欲望,这种站着台上对所有人侃侃而谈的仪式就永远也不会舍弃。
仇谦谦跟林满玉咬耳朵:“不过学院也很了不起呢,即便是前些时间帝星发生了举国震惊的大事件,毕业晚会还是照常举行,这么看来领导还是很有魄力的。”
林满玉无所谓地笑了下:“毕竟是展示新娘学院培育我们这一批Omega五年的成果,除非天上掉陨石,否则是不可能取消的。”
他们都转身望向会场,感叹着:“倒是多了不少的生面孔呢。”
没有地位和格调的人不会被邀请到新娘学院的毕业晚会,能来的人都是政商两界的翘楚,许多新秀也随之到场。他们都是这个帝国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学院里的Omega展示才艺时,他们就把晚会当成自己的舞台粉墨登场,在觥筹交错中你来我往。
为了维持自己的仪态,林满玉还得逼着自己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呵欠,不让新娘学院首席这个名头的格调下降。
最烦的还是一些Alpha不停地出现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们明知道他是有未婚夫的人,却还是给他发出暧昧邀约,没有一点A德。
林满玉是个很保守的小O,他觉得第一次做那种事最好还是要和自己的丈夫进行比较好,而且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和许多Alpha保持往来。
听说他们Alpha的精力极其旺盛,体能也尤为恐怖,兴许应付一个就让他够呛了,干嘛还要主动自讨苦吃呢?
在拒绝一波接一波的狂蜂浪蝶后,林满玉终于厌烦,他跟仇谦谦说了声后,就独自往外走,寻到旧校舍这个地方找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