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白家的丧礼采取了比较传统的办法,人没在埋在郊区的公墓,而是在他们白家老宅后林选了个风水宝地。余意洲收到了帖子,没有不去的道理,况且对方是给余家送的帖子,自己则是代表了余家,更没法不去。
但这次余意洲没带许宁,他一早把许宁送到公司三楼,交代了张秋一些事宜。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对着许宁说:“你今天不用去开会,在办公室学习我给你发的东西,午饭我让刘姨中午送到办公室,我给你留了小高在外面,有什么事找他,不要乱跑。”
余意洲顿了下,看着乖乖听他说话的许宁心头一软,语气放的更轻了,“晚饭我可能赶不回来,小高送你回去,刘姨今天上门做饭,不用等我,自己早点去我房间睡觉,我十二点前回家。”说完还揉了下许宁的头。
交代完出了门,对着办公室门口的高文说:“有什么异常马上报给我,必须保护好他安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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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老宅不在郊外,而是在一个村子里,据说这村子以前很穷,路也没通,白知军的父辈都是种地为生,家里有两个小子两个姑娘。白知军是最小的。
那村子在山上,方圆几百里只有一个学校,而且是在山下的河对岸,那时候没修路,所以桥也没有,上学都是自己从山上走下来,再滑一个十分简陋的索道去河对岸,听说白家的三儿子就是在上学路上,掉河里给淹|死|的。
白知军和他两个姐姐就是这样一直上学上到了初中,后来国家给修了桥,两个姐姐那时候已经高中,大姐看家里拮据,高二没读完就退了学,早早的去城里的纺织厂打工补贴家用。
二姐一直念完了高中,而且高中考的还不错,但家里还要供小的,就没让二姐去读。二姐在外面打了一年工,回家说是要做生意,父母不同意就自己偷偷干,在城里摆摊卖衣服,结果赶上好政策,还真给卖出个名堂,也算是白家的发家史了。
白知军是最小的,又因为前面死了个儿子,对白知军就比较宠爱,他是一直上完了大学,大学就在两个姐姐打工的城市,就是现在的海城,大学的费用也全是两个姐姐出的,他们的父母因为常年劳累,在白知军上完大学就相继撒手人寰了。
父母都埋在了那老房子后面的林子里,白知军的二姐生意越做越大,拿钱把家里的老房子修了又修,但其实三人回去住的时间少之又少。
白知军和他的太太是在大学认识的,两人等父母的服丧期一过立马结了婚,那时候的白知军还只是新闻社里一个小小的编辑,后面他的二姐越做越大,越来越忙,在一次出差途中突发心源性休克走了,那时候二姐还没结婚,也没有小孩,厂子里还有一大群等着吃饭的工人。
白知军辞了新闻社的工作,带着自己的老婆开始接手二姐的生意,大姐那时候已经嫁人,在家带着好几个孩子根本没空来帮他们,两个人只好从零开始,慢慢学习,慢慢摸索,就这样摸索出了门道,在他们接手厂子的第八年,迎来了他们唯一的小孩,白陆。
白知军的妻子因为年龄太大,又加上劳累,生产当天大出血,那时候的医疗水平没这么发达,遇到大出血抢救不过来,就只能慢慢等死。
白知军迎来了他的孩子,却也送走了他唯一的爱人。
白知军一边把厂子越做越大,一边又一把屎一把尿的把白陆拉扯大,看到有保姆虐|待小孩的报纸,吓得从一开始就不敢找人帮忙带,自己是出差也带着,开会也带着,签合同也带着,直到白陆到了上学的年龄才稍微轻松一点。
有人让他再找了一个媳妇,甚至有人直接介绍姑娘到了他家门口,他全都拒之门外,他不想像他的父亲,他只想念着他的爱人,带着他的儿子踏踏实实过日子。
他也是在大学时期才知道父亲出轨的事,可能是二姐往家里打的钱越来越多,父亲飘了,居然去镇子上找了个在城里的陪酒女,那陪酒女本就只是回家探亲,看到穿金戴银的白知军父亲一下动了歪心思。
两人好了几年白知军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大学过年回家的时候那陪酒女抱着孩子上了门,母亲被活生生的气的脑梗,在白知军大学刚毕业的时间就没熬过去,父亲可能觉得有愧,给那陪酒女留了一笔钱,自己在他老婆坟前喝了农药,等人发现时尸体已经在发臭了。
白知军觉得膈应,虽是也把父亲的坟定在了林子后面,但也没和母亲埋在一起,一个东一个西。
白知军没再找老婆,也从不出去乱搞,他只想照顾好自己和爱人唯一的小孩。
他找人在林子后面选了个风水宝地,把自己的爱人风光大葬,这林子东、西是自己的父母,前面十几步是二姐的,虽说是他那个三哥哥没见着尸|体,但父母当年还是立了个衣冠冢,就在二姐坟的不远处,而他自己给爱人选了个很好的很好的地,甚至提前弄了双人墓。墓上刻了爱人袁珍丽。
再后来,白陆上学的成绩越来越优异,白知军欣慰着,便更加卖力的工作,在白陆二十岁的时候,白知军被查出了心脏间隔室缺损,这其实是先天的,但没人知道为什么在白知军五十几的时候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