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时,许宁顶了个超级大的黑眼圈,余意洲看到一愣,“怎么没睡好?”
许宁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想他想了一晚上,“有蚊子,吵醒了没睡着。”
余意洲脸色的表情更加疑惑,“还没到三月就有蚊子了?”
许宁忘了这茬,只能硬着头拼命点头,索性余意洲没继续问下去,两人一路无言的到了公司。
因为许宁起的有点晚,所以两人在家没吃早饭,到了公司余意洲就先让许宁自己去办公室,自己则去食堂打包了两份早饭上去。
两人在茶几上吃着饭,余意洲正在给许宁剥茶叶蛋的时候,张秋敲门进来了进来了。看到两人在吃早饭,微微一愣,想退出门去。
“什么事?”余意洲把剥好的茶叶蛋放到了许宁的小菜碟里,扯了张纸,擦了擦手抬头看着张秋。
“大老板,今早收到的消息。”张秋将平板电脑递到余意洲面前,声音刻意放轻了几分,“白氏集团创始人白知军老先生于昨夜凌晨三点在仁和医院病逝,”
余意洲接过平板,屏幕上显示着财经频道的最新报道:
[著名企业家白知军逝世白氏集团发布讣告]
本报快讯:白氏集团创始人、董事会名誉主席白知军先生,如今海城市长白陆的父亲,因病医治无效,于20xx年2月26日凌晨3时12分在海城中心医院逝世,享年88岁。据院方透露,白老先生自幼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经多次手术治疗后情况稳定。20xx年确诊肝癌后,一直积极接受治疗。白氏集团表示,追悼会将于三日后在白云山庄举行。
余意洲的手指在平板上轻轻滑动,继续浏览着详细报道,后面都是报道的白知军的生平,怎么创下着海城巨大的家族企业,怎么辛苦的教育儿子使之成为人人夸赞的大官。余意洲没怎么认真看。
“联系公关部准备花圈和唁电。”余意洲将平板递还给张秋,“以集团名义发正式吊唁函,我个人以余家的名义再单独准备一份。”
张秋微微颔首,临走前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余意洲那摞摇摇欲坠的文件堆,指尖在门把上顿了顿:“余总,您这办公桌......”话未说完,在余意洲骤然阴沉的目光中识相地闭了嘴,轻轻带上了门。
余意洲:“……”
余意洲盯着那扇闭合的门,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亟待处理的文件仿佛在无声嘲笑着他连日来的忙碌,最上方那份标红联合合作合同边缘已经微微卷起。
“哥。”许宁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余意洲转头,看见许宁捏着半只烧麦,瓷白的指尖沾着一点油光。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格外沉静,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嗯?”余意洲下意识放柔了声音,伸手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许宁接过纸巾,却只是攥在掌心。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白知军和白知常......是什么关系?”问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讨论今早的天气。但余意洲注意到他指节泛起的青白,他在紧张。
“同父异母的兄弟。”余意洲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瞒着许宁。
正在烧着热水的茶水机突然发出“叮”的一声,惊散了空气中无形的弦。他注视着许宁垂下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有那么一瞬间,余意洲几乎要伸手抚平对方微蹙的眉心,但最终只是将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
许宁突然站起身,餐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来收拾。”他动作利落地叠起包装袋,在余意洲伸手时侧身避开,“你去处理那些。”目光扫过那座“文件山”,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再堆下去,张秘书又该唠叨了。”
余意洲怔了怔,突然意识到这是许宁特有的体贴,用最寻常的对话,给彼此留出消化情绪的空间。他看着青年在晨光中忙碌的背影,白毛衣被镀上一层金边。
他突然觉得,许宁本就不是需要躲在大翅下的雏鸟,就算没有自己,他也会自己找出真相,他从来都是最坚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