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陆陆续续的进人了,还有几个新面孔许宁不认识,余意洲在一旁低声解释,“今天不光是设计部和项目组的人,还有公关部,他们在十一楼,经常外出,你没见过正常。”
听到“公关部”三个字,许宁顿时来了精神,睁大眼睛打量着门口。果然如余意洲所说,进来的个个都是俊男靓女,尤其是最后进来的那位,五官精致得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模特。许宁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突然额头被余意洲用钢笔轻轻敲了一下。
“人都齐了,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主题。”余意洲正色道,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许宁环顾四周,发现设计组的刘庆没在,但碍于会议已经开始,只好把疑问咽了回去。
刚才最后一个进门的帅哥坐到了许宁旁边,许宁悄悄的看那个人放在桌子上的工作证——公关部-部长-聂宣宣。
原来这就是公关部部长,许宁心里还在这名字倒是与他出众的外表相得益彰。正想着,额头又被余意洲的钢笔轻敲了一下。
许宁转头看着余意洲,一脸茫然,不明白余意洲为什么要敲他,但余意洲一脸平静,小声的说:“认真听。”
许宁虽不知余意洲的用意是什么,但还是竖起耳朵听着别人的报告,但听了十几分钟,还是觉得是天书,毕竟自己不是这个专业的,有很多专业名词听不懂。所以直到会议快结束许宁都没明白余意洲的用意。
余意洲整理着文件,许宁还以为结束了都准备起身跟着人群离开了,但屁股刚抬起来就被余意洲压了下去,“还有个会,别走。”
许宁:“?”他看着余意洲的动作表示不解,“哥,虽然我很想陪你上班,但是我真的听不懂……”
余意洲抬头看了他两眼,“和你有关,”他说着把自己整理的文件递给了张秋,对着张秋说:“帮我放办公桌上,然后可以让刘宝宝上来。”
张秋拿着文件出去了,许宁这才转过头来问余意洲:“刘姨的儿子?有什么事?”
刘宝宝就是刘姨的儿子,做律师的,现在自己在A市开了事务所,许宁一直知道这个人,但没见过。
余意洲还未回答,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肌肉虬结的壮汉大步走了进来,西装被他撑得紧绷绷的。
许宁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位“刘宝宝”,脑海中闪过无数问号——这真的是律师?确定不是从哪个健身房或者□□片场走错片场的吗?
“大少爷,许少爷,”刘宝宝恭恭敬敬的给两人打招呼,然后在余意洲示意下,坐到了许宁的对面。
余意洲从刘宝宝那面接过了一个文件放到许宁前面,“刘宝宝,你详细的和阿无说。”
许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刘宝宝开口。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情况,可以明确以下几点:首先,许氏娱乐最大股东许志强先生和您母亲名下的资产,在扣除相关罚款后,剩余部分包括七套房产,但是这里不包括东城的老宅别墅,还有约13亿人民币的现金资产。根据公证处留存的遗嘱,这些财产本应由您和您哥哥许无缺共同继承。现在由于您哥哥许无缺先生不幸离世,按照《继承法》规定,您就是唯一的法定继承人了。”
“但现状是,这些资产目前都挂在林氏娱乐的实际控制人林世昌名下。当初遗产处理时他们根本不知道遗嘱的存在,所以这个资产转移过程存在明显瑕疵。从法律角度来说,我们完全有把握通过诉讼把这些资产追回来。”
“比较棘手的是东城那套老宅别墅。这套房子的资金来源比较复杂,我们暂时还没找到完整的资金流水证明。再加上遗嘱里确实没有明确提到这套房产,所以目前还不好主张所有权。我的建议是继续深挖当年的购房记录和转账凭证,等证据链完整了再做打算。”
许宁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刘宝宝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他心上。那些冰冷的数字和房产信息突然有了温度,那是父母留给他和哥哥最后念想。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着,眼前突然浮现最后见到父母的那次争吵,他们是什么时候立下的遗嘱?
“这不可能……”许宁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七年来第一次,命运终于向他展露了一丝仁慈。
余意洲立刻起身,温热的手掌稳稳扶住许宁的肩膀。他能感觉到掌下单薄的躯体在剧烈颤抖,像是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枯叶。
“深呼吸。”余意洲低声说,手指轻轻捏了捏许宁的后颈。这个熟悉的安抚动作让许宁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他缓缓坐回椅子上,指甲却已经深深掐进掌心。
刘宝宝停顿片刻,等许宁苍白的脸色稍微恢复血色才继续道:“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链……”许宁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那些法律术语在他耳中忽远忽近。他死死盯着律师手中的文件,仿佛那薄薄的纸张上镌刻着父母最后的牵挂。
余意洲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许宁的后背,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这份迟来的公正,对许宁而言既是慰藉,又是揭开旧伤疤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