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禾颔首表示理解。
若事情真如她所猜测那样,那长公主还真是惨......
梁王府离长公主府并不远,按道理早该把驸马找来,可长公主府的下人却迟迟没有回来。
屋内,就连之前还在挥舞着手中长剑的大师们都安静下来,纷纷缩成一团,互相取暖。
长公主坐在上首,面沉如水,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为了什么而生气,偏生却大气都不敢喘。
在此环境下还镇定自若的也只有傅清禾与公孙弘两人。
公孙弘是因为长公主是他的姑祖母,而傅清禾则是真正的处事不惊。
她的这份安然,看在那几个“大师”眼里,则是“媚上妄为”!
几位大师互相看着,眼底皆是对傅清禾的控诉!
太过分了!
屋子里静得连片树叶落到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一众仆从连呼吸都放轻了,两腿绷直,根本不敢动弹分毫。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傅清禾快要犯困时,驸马终于回来了。
驸马回来这个消息一出,大家仿佛活泛过来,重重呼出一口气。
随着环佩作响,门外终于走进一白面男子。
傅清禾侧眼看去,心里诡异的生出一股熟悉感。
怪不得人家是驸马呢,就这长相,就算是放在她前世,那也是人人追捧的存在。
驸马的年纪其实与长公主相差无几,或许是并未蓄胡子的缘故,使得他明明早已不惑的年纪,反而如同将将弱冠的少年般。
傅清禾忽然想起来,之前好似听人说过:这驸马原先是订过亲的,因为一朝及第,街边打马巡游的时候被长公主一眼瞧上,从此远离仕途,成了当朝驸马。
她心下一突,总觉得这样的剧情过于眼熟。
就在这时,驸马也发现了屋内之人,可他浑似不在意,反而眼含深情的望向长公主。
“静贞,找我作何?”
长公主的名讳正是静贞,一般来说,驸马是不可直呼长公主名姓的,可长公主竟也纵着他,足以说明两人关系非常。
傅清禾暗自观察着。
可惜她今日的次数已然用完,不然也没必要这般麻烦。
静贞显然还有些气,她冷眼看着驸马,并不言语。
多年的养尊处优使得静贞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驸马明显能感受到,来自静贞身上的威压。
他蓦然生出几分悔意。
想到什么,驸马再次绽放笑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因着被油纸包着,大家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倒是静贞看到那熟悉的包装,隐约有了些猜测。
念头一出,心也跟着软了几分,柔声道:“这是老张家的栗子酥......?”
话一问出来,静贞又觉得不对,那老张早已带着老妻回乡,怎么可能又回来京都了。
不等静贞想明白,驸马便先她一步开了口,“这可是我学了好久才做出来的!”
说着,他快步上前,把油纸包打开放到静贞面前。
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静贞忽然想起,好像十多年前,她与驸马刚成婚时,他也是这样,总给她带栗子酥来。
静贞其实没那么喜欢栗子酥,她那时对驸马情意正浓,又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驸马悔了与乡下未婚妻的婚约,本就有些愧疚。
因而每每驸马带回栗子酥时,她都会高兴的吃完。
久而久之,静贞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是真的喜欢栗子酥,还是......只是吃习惯了。
见她迟迟不动,驸马有些急,连忙问道:“怎么了?以前不是最爱吃吗?”
静贞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无事,放那吧。”
现在想来,她也没那么爱吃栗子酥。
见静贞连往日最爱的栗子酥都不感兴趣了,驸马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再次劝道:“静贞,你别闹脾气了,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学了好久呢!”
这要放在往常,长公主舍不得他生气,早就答应下来。
可今日不知怎的,静贞看着近处的驸马,却一丝悸动都无。
她平淡地将那栗子酥推开,“不用了,本宫现在不想吃。”
驸马心里打了个突,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
长公主对他一向宽容,倒叫他都快忘了,静贞可不止是他的妻,而是皇家公主。
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讪讪笑着:“好,那就不吃!”
见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驸马这才想起来除祟一事,连忙问道:“怎么样?找到缘由了吗?”
静贞并未说话,倒是其他的大师因为驸马这句问话被吓得一哆嗦,正疯狂想着找补时,傅清禾率先开口解了围。
“今日天色已晚,除祟一事暂且不急,烦请殿下为我们安排住处,待明日便可水落石出。”
听到傅清禾开口,其他人也不再视她为敌,反而应和着:“是啊是啊!”
见这群人明晃晃的无视自己的问话,驸马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难看。
且下一瞬,静贞开口答应下来,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傅清禾一行人离开后,静贞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本宫今日累了,驸马也早日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