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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送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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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印姜已经站在了桂花村的荒山上,她裹紧身上的棉布夹袄,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一团团小云。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混杂着去岁的枯叶,踩上去沙沙作响。

“印姜丫头,这边来看!”刘大娘的声音从山坡另一侧传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脆。

印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看见刘大娘正站在一棵歪脖子老树下,布满皱纹的手抚摸着树干上粗糙的纹路。

“这棵梨树可有些年头了。”刘大娘眯着眼睛说,“我嫁来那年它就在这儿,少说也有五十年了,别看它歪歪扭扭的,结的梨子甜着呢。”

印姜从怀中掏出炭笔和小本子,仔细记下这棵树的位置和特征。

本子上已经画了大半个山坡的简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符号,圆圈代表老果树,三角形代表适合开垦的空地,叉号则是土质不佳的区域。

“刘大娘,您看这片山地,种什么果树最合适?”印姜合上本子,环顾四周。

刘大娘拄着拐杖走了几步,指着不同方位:“东面朝阳,土又肥,种桃树、梨树都好;北面背阴,湿气重,可以种些枇杷;西面那小块地石头多,种不得深根的,倒是可以试试葡萄架……”

印姜认真记下每一句建议,脑海中已经禁不住浮现出一幅幅美好画卷。

春天满山花开,游人如织;夏秋果实累累,供应自己的甜品店;冬日则可做成果脯蜜饯……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你笑啥呢?”刘大娘好奇地问。

“我在想,用不了几年,这片荒山就会变成咱们村的聚宝盆。”印姜的眼睛亮晶晶的,手指向远处,“那里可以建个凉亭,那边适合修条赏花的小路,再往那边……”

刘大娘摇摇头,脸上却带着笑:“你这丫头,脑子里装的都是稀奇古怪的主意。不过,村里那些闲汉婆子们,听说你要雇人开荒,可都乐坏了。”

印姜点点头。

都水镇穷,许多壮劳力除了农忙时节,平日都闲着,婆子们更是只能靠纺线、绣花、浣衣挣几个铜板。

她给的工钱虽然不多,但对村民来说已经是意外之财。

“印姜丫头!”这时,一个粗犷的男声突然从山下传来。

印姜回头,看见村里的樵夫赵大正领着十几个村民站在山坡下,手里拿着各式农具,“咱们啥时候开工啊?”

印姜快步下山,从包袱里取出几张纸:“赵叔,这是我画的简单分工。男人们负责清理杂草灌木,注意标记出我图上画圈的老树,一棵都不能伤。女人们负责收集可用的野果和花种,按种类分装。”

村民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印姜耐心解答每一个问题,时不时在小本子上记下村民们的建议,阳光渐渐驱散晨雾,洒在这群充满希望的人身上。

“印姜。”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印姜猛地回头。

宰溪不知何时来到了山脚下,一袭青衫在村民粗布短打中显得格外清俊,他手里拿着几本书,看样子是刚从书院回来。

“你怎么来了?”印姜小跑过去,鼻尖上还挂着几滴汗珠。

宰溪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递给她:“我回来取些衣物。”

说罢他又看了看热火朝天的村民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动作真快,才说的计划,今天就开工了。”

印姜擦了擦汗,笑道:“趁热打铁嘛。对了,接下来便是府试,你准备得如何了?”

“尚可。”宰溪简短地回答,但印姜注意到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想必是熬夜苦读的结果。

“今晚我炖汤给你补补。”她不假思索地说,伸手想接过他手中的书,"你先回家休息,我这边安排完就回去。"

但宰溪却轻轻避开她的手:“不用,我帮你。”

说着,他已经走向村民,开始询问开荒的细节。

印姜怔了怔,看着宰溪挺拔的背影融入村民之中,他认真倾听的样子,偶尔提出的建议,都让村民们露出惊讶又钦佩的表情。

太阳渐渐西沉,开荒的第一天工作告一段落,印姜和宰溪并肩走在回村的土路上,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

“明日一早又要走吗?”印姜问道,踢了一颗小石子。

这段时间他都是这样,不时地回来看一眼,第二日又立马离开。

宰溪点点头:“府试在即,柳夫子加了不少课业。”

“哦。”印姜应了一声,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失落。

她偷偷瞥了眼宰溪的侧脸,发现他正望着远处的山峦出神,长睫毛在夕阳下投下一片阴影,衬得眼神格外深邃。

当晚,印姜在厨房忙到深夜。

她做了几种耐存放的糕点——蜂蜜核桃酥、枣泥山药糕、芝麻薄脆……

每一样都精心用油纸包好,装进竹篮里,接着又翻出一块深蓝色的细棉布,比划着裁剪做身衣裳。

“还没睡?”

宰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吓得印姜一针扎在手指上。“哎哟!”

“怎么了?”宰溪快步走进来,抓住她的手查看。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指腹有写字磨出的茧,轻轻摩挲着印姜的指尖。

“没事,只是扎了一下。”印姜抽回手,下意识把正在缝制的衣服往身后藏,“你怎么起来了?”

宰溪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衣物上:“这是……给我做的?”

印姜耳根一热,点了点头。

宰溪静静地站着,眼中情绪翻涌。

厨房里只有油灯微弱的光亮,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柔和了几分,他突然转身走出厨房,片刻后又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

“给你。”他把布包递给印姜。

印姜好奇地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支精致的木簪,簪头雕刻成小巧的桂花形状,每一片花瓣都栩栩如生。

“这是?”

“上次看你喜欢沈翰飞送的那支银簪。”宰溪的声音有些低沉,“我买不起银的,就自己刻了一个。”

印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手指轻轻抚过木簪上的纹路:“你自己刻的?”

宰溪点点头,耳尖微红:“书院里有位同窗擅长木工,我跟他学的,手艺不好,你将就着用。”

“我很喜欢!”印姜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比银簪喜欢多了。”

两人的目光在灯光下交汇,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厨房里只有柴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窗外蟋蟀的鸣叫。

“我——”宰溪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打更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印姜回过神来,匆忙把木簪别在发髻上:“好看吗?”

宰溪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轻声道:“好看。”

……

第二日清晨,印姜顶着两个黑眼圈把打包好的行李递给宰溪。

“路上小心。”她站在门口,看着宰溪把行李装上驴车。

宰溪检查完绳索,转身看着她,欲言又止,晨风吹动印姜额前的碎发,木簪上的桂花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我走了。”最终,宰溪只是简单地说。

印姜点点头,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明明只是短暂的分别,却莫名让她心口发紧。

宰溪上了驴车,轻轻挥鞭,车轮吱呀呀地转动起来,扬起细小的尘土。

“宰溪!”印姜突然喊道,她朝前追了几步。

宰溪立刻勒住驴子,回头看她。

“府试……你一定行的!”印姜站在路中间,双手拢在嘴边喊道。

宰溪笑了,那是印姜很少见的明朗笑容,让他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等我回来。”他大声回应。

驴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晨雾中。

印姜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车的影子,才慢慢往回走,发间的木簪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仿佛带着某种温暖的承诺。

但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老槐树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正眯着眼睛注视着这一切,她的表情阴晴不定,直到印姜进屋,才目光阴沉的朝着村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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