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一趟再回来时,金意初从头到脚都在打颤,仿佛每根发丝都被冻僵了。
金奉桉便让金意初和涂深在自己院子里用饭,不必再去前院。
金意初也没逞强,他现在对自己这具身体有了清晰的认知——脆皮鸭的超级加倍。
在开春回暖前,金意初都不打算再出门了。屋里有地龙,不穿大氅也很暖和。
金意初舒坦安逸地窝在屋里和涂深打牌。
这是他无聊的时候想起来的娱乐方式,和涂深玩过一次之后深受涂深喜爱,两人时不时就要打牌来消磨时光。
今日金奉桉也加入牌局,三人斗地主,一玩就是半日。
在金矿山劳碌的虞臣行从外头回来,路过他们身旁时表情十分幽怨,“你们笑的太大声,吵到我了。”
金奉桉热情邀请,“弟弟,一起来玩嘛~”
虞臣行木着脸拒绝,“金矿山附近那条河结冰,水力破碎机也被冻住……”
“好了你走吧,别说了。”金奉桉摆摆手,小声蛐蛐,“吵到我们打牌了。”
虞臣行:“……”
金意初看向舅舅的眼神满是怜悯。
舅舅~可怜蛋~
“初儿,你可有什么方便快捷的法子?”虞臣行赖在这里不走,想从金意初这里讨要应对的法子。
“初儿体弱多病,不能思虑过度,”金奉桉一脸嫌弃,“你哥要是知道你这么霍霍你外甥,看他不骂死你!”
虞臣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一脸哀怨的走了。
金意初在虞臣行脸上似乎看到了朝九晚六被迫加班的社畜的影子。
不过好歹是自己舅舅,金意初能帮就帮。打牌的时候就在想法子,等用过晚膳,他把自己下午想的那些法子写在纸上,让小厮送去虞臣行院子。
而后又提笔将现代玩的麻将逐一画在纸上,让人送去岑柏澜那里。
过了几日,岑柏澜将做好的麻将送了过来,问金意初做这些花里胡哨的小方块做什么。
金意初便与他讲了规则和玩法,又叫上涂深和金奉桉,刚好四个人凑出一桌。
三个人很快上手,最让金意初意外的是,涂深这小子在麻将方面竟然天赋异禀,打了七把麻将,涂深糊了四次!
金意初输的最惨,他忙退出战场,将位置让给祁庭之。
他则是捧着参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坐在涂深身旁看他们打麻将。
风尘仆仆的虞臣行从风雪中一步一步走入温暖的房间,还没来得及脱下大氅,就听到刺耳的欢声笑语。
“你们这又是在玩什么?”虞臣行凑过去,幽幽地问道。
“麻将,”金奉桉嘚嘚瑟瑟地搓着麻将,“初儿弄出来的玩意儿~弟弟来玩呀!”
虞臣行倏地一笑,“好呀,刚好我今日得空。”
“哥夫你起来,我来顶你的位置。”
金奉桉:“……”
他不情不愿地起身,将位置让给了虞臣行。
他坐在金意初身旁,与他说,“初儿,这东西得趣儿,可以做出来卖。”
“我都可以,爹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金意初现在已经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撂摊子 ,咸鱼的日子真是太快落了。
不愁吃不愁穿,不用操心别的事情,每天就是吃饱睡、睡饱吃!
米虫的日子别太安逸!
金奉桉笑着说,“我明日叫匠人用金子做一副麻将出来,作为新年礼送给你阿姆。”
金意初瞧涂深喜欢打麻将,小声和金奉桉说,“爹你让人多做一套,我送给涂深。”
金奉桉挑眉,“好。”
*
春节前一日,林大夫上门给金意初诊脉。
“金少爷的身子已然大好,”林大夫缓声道,“冬日用些温补的药膳更为妥当。”
金奉桉放下心来,他看了眼涂深,“林大夫也替小深瞧瞧。”
涂深将手放在脉枕上。
他昨日时有呕吐感,但并吐出什么东西。
不知是不是……有了。
林大夫收回手,“少君脾胃虚弱,冬日不宜吃生冷的食物,凉水最好也不要喝。”
涂深收回手,心中有些失落。
不过这种失落也并未维持多久——下午,虞商行的车队终于抵达金沙郡。
金府顿时热闹许多,到处都是喜庆的氛围。
金意初和涂深陪着虞商行和金奉桉聊到天黑才回屋。
晚上躺在床上时,金意初眸子弯弯,脸上洋溢着笑意,“阿姆也回来了,家人都在一起,真好。”
“阿姆回来,爹很开心。”涂深亲了亲他,“有你在我身旁,我也很开心。以后的每个春节,我都要和夫君一起过。”
金意初:“我也是。”
“霹雳啪啦……”爆竹响彻云霄,金沙郡的夜空被五颜六色的烟花点燃。
旧的一年在爆竹声中结束,新的生活于烟花璀璨之际悄无声息地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