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谣抓起枕头砸他,却被他连人带枕搂进怀里。
晨光里,两个年轻的身体交叠在一起,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缠绵的剪影。
窗外,省城的雪停了,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写到最动人的章节。
大年初二的家属楼沉浸在罕见的静谧里,走廊弥漫着昨夜鞭炮残留的火药味,像未散尽的年味。胡谣裹着米白色羽绒服站在杨珩家门前,指尖悬在门铃上方又缩回,最终用指节轻轻叩响门板。
门开得比想象中快,杨珩穿着那件洗得发旧的藏蓝睡衣,发梢的水珠正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她刚要开口,就被一股力道拽进屋内,防盗门“咔哒”锁上的瞬间,温热的唇已经覆上来。
“等、等一下...”胡谣在密不透风的亲吻间隙喘息,指尖揪住他起球的睡衣领口,摸到一片潮湿,“你头发还是湿的...”声音被吞没在更深的纠缠里。
杨珩充耳不闻,将她抵在玄关的墙上。冬日的阳光透过米色纱帘,在他睫毛上筛落细碎的金粉。胡谣尝到他嘴里薄荷牙膏的清凉,却意外捕捉到一丝红烧牛肉面的味道——这让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该不会...”她偏头躲开他的追逐,目光扫向茶几上冒着热气的泡面桶,“大过年的就吃这个?”
杨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松开钳制:“我爸妈离婚着呢,哪有人管我怎么过年啊,我弟弟伍子琛陪我妈呢,她也用不着我。”
胡谣拉开冰箱门时,冷气混着淡淡的啤酒味扑面而来。冷藏室里孤零零躺着几罐啤酒和半盒鸡蛋,保鲜层的抽屉空空荡荡,连片菜叶都没有。她转身扫视料理台,三四个外卖袋堆在角落,垃圾桶里泡面包装袋堆成了小山。
“你这些天都吃什么了?”她声音突然哽住,指尖无意识抠着冰箱门上的便利贴——那是伍安娜去年写的便签,字迹已经褪色。
杨珩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带着湿气的发梢蹭过她耳际:“楼下餐馆没关门。”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手掌却悄悄覆上她攥紧的拳头。
胡谣转身戳他胸口,指腹触到毛衣下凸起的肋骨:“大过年的就吃这个?”余光瞥见茶几上摊开的复习资料,旁边瓷盘里躺着几个干瘪的饺子,皮边已经发硬——超市速冻区最便宜的那种。
杨珩突然抓住她作乱的手指,掌心有未愈的铅笔茧:“别闹。”声音低得近乎温柔,“你昨天不是还在群里说,要陪爸妈走亲戚?”
这句话像按下了什么开关。胡谣猛地抓起沙发上的羽绒服往杨珩身上套:“走!”拉链头撞在他锁骨上发出轻响,“现在就去超市。”
杨珩无奈地任她摆布。
超市里循环播放着《恭喜发财》,胡谣往推车里扔食材的动作像在泄愤。杨珩推着车亦步亦趋,趁她不注意悄悄放回两盒昂贵的草莓。“够了,”他按住她伸向海鲜区的手,“再买冰箱装不下。”
收银台前,胡谣突然发现杨珩往 conveyor belt 上放了盒安全套。人视线相撞时,他若无其事地别过脸,耳根却悄悄红了。
回去的路上飘起小雪,杨珩提着购物袋的手冻得发红。胡谣把自己的手套分他一只,两人十指在毛线缝隙里相扣,塑料袋随着步伐发出窸窣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