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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昭允离去,残刀无主暗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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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廉站在邮筒旁边,顾辛顺势将信件塞回给他,一溜烟儿跑了。顾颂负手鹄立在台阶上,一头黑白掺半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

罗廉微悻地上前,随顾颂进门。顾颂坐在沙发上,抬了抬手,“喝茶。”

“诶。”罗廉喝了口茶水,迅速抿了下双唇,“顾先生……”

他从前毕竟主要替顾稹做事,和顾颂的交集不多。本来想先送封信来既当搭桥,又当过渡,算着这个时候顾颂应该不在家里,却没想到和顾颂打了个照面。

“大哥不在了,他的身后事大多是你来打理。最近还忙吗?”

“哎,都结束了。就是老先生曾经的收藏,要摆到展馆里去。”

提到顾稹,罗廉还是心有伤感,两人投缘,除了工作的关系,也算是忘年交,又相处了二十多年,有些事上他比顾客舟这个儿子还要跟顾稹亲近。顾稹走得太突然,来不及将他这个身边人安排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只好留下罗廉独自一边伤感一边尴尬。

才过了没多久的时日,他就来找顾颂,显得迫不及待,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老先生有件藏品,比较特殊。嗯……老先生先前从法国购回一件文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交给政府,也没有宣告于人。老先生不在了,没有人知道那件文物是什么、去了哪。”

顾颂“哦”了一声,年迈的眼皮稍有垂落,压住睫毛,那双眼睛也显得更加沉寂,却并不昏眊。

罗廉顿了顿,继续道:“但老先生总是要以防万一的。他带回一瓶马耶红酒,说,如果他不在了,就把那瓶酒给寒禅。”

“为什么要给寒禅?”顾颂轻描淡写地问。罗廉说的这个文物的事,他是不知情的,但并没有急着追问,而是顺着罗廉的话往下说。

“因为老先生想叫寒禅去找到那件宝物。”罗廉答,觑了觑顾颂的神色,开始加码,“顾先生,那瓶酒里,有那件宝物的线索。”

顾颂打开随身携带的烟盒,抽出一张淡灰色的卷烟盘纸来,用它卷了烟丝,将一头放在嘴唇间。罗廉赶紧掏出一枚打火机,黄铜錾银,迸溅出几点火星子。

顾颂吐出口烟雾,问:“是什么文物呢?”

罗廉也不知道是什么文物。他只是因为长久跟在顾稹身边,得以让顾稹信任,才将这么件事告诉他。可没等这件宝物现出水面,顾稹就去世了,因此成了谜团。他只知道,能让顾稹这样看重的文物,一定是一件国宝。

“寒禅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吧?”顾颂道。

提到这个,罗廉就又有了底气,他十足确信地说:“寒禅不知道。老先生去法国的时候,只带了两名残刀,最后那两名残刀没有跟着老先生回来,我猜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寒禅现在也在查那两人的下落,老先生既然连这个都没告他,就更不可能把宝物的事告他了。他现在知道的消息顶多和我们一样。”

连寒禅也不知道,看来是顾稹因为某些原因,没能来得及告知寒禅。顾颂吸着烟卷,问:“这件事,阿允知道吗?”

罗廉已经考虑过,说:“阿允那时都不怎么和老先生联系,老先生估计是不会告她的。”

殊不知,顾颂看问题总要比他透彻,接着就道:“宝物不在藏品里。还有那瓶马耶……线索对于知道它的人来说,那才叫线索。既然是专门留给阿允的,别人拿去,有什么用呢?”

见顾颂这么快就看出他的隐瞒,罗廉索性不再兜圈子。他一开始没说,那瓶马耶确实是顾稹留给他,让他以防不测给人留作寻找宝物的线索用的,只不过顾稹的原意是叫他把酒给顾昭允,让他把酒给寒禅不过是他为了掩饰而做的说法。

“可是您也了解顾老先生,顾老先生留的线索,您能看出来的。”

罗廉定了定神,深入一步,“顾先生,江行阙虽然来势汹汹,但她说到底是半道插足,她想控制残刀,要比您难。阿允不一样,寒禅又是个死心眼儿的,阿允不离开仙星,只怕残刀要和我们一直僵着。江行阙横插一脚对我们有利,这个时候,不能再让阿允拿到那件文物了!”

他这是实打实地给顾颂分析。可实际上不用他这样分析,顾颂心中也早就透彻了。罗廉表明了诚意,就暗藏期待地看着他。

顾颂将剩下的卷烟熄了,自言自语:“大哥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瞒着身边所有人,不肯直接把文物上交?这件文物,到底是什么?罗律师,你真不知道吗?”

罗廉正要解释,腰间的电话忽然响了。他对顾颂示意了下抱歉,就走到客厅那头去接电话。没想到,他挂断电话后,脸色就变得很不好。

“真是坏了!那瓶马耶一直算在公司的库存里,我托人替我拿出来,结果刚发现它早就被放进明天的拍品里了。现在要撤回来,只怕太引人注目。”

宁木今天回来得晚,她买了春卷和牛奶。客厅里多了一台电唱机,正在播放一支交响乐,声音不大,低低地环绕在房子里。顾昭允搬回来一只古铜色的皮面木箱。

这只木箱里放的是她平日里的一些小收藏,每件都不大,贵重的不贵重的都有,是她拜托管家在清理房子时帮她拿出来的。

天色有些暗淡,火烧云堆积在远处的楼房顶上,月亮显出些血色的形。白天蒸郁的热气渐渐降下来,钻回地面中,外面的巷子里聚集了搬着板凳乘凉的人,打着大蒲扇说闲话,叽叽喳喳的杂音和窗口的藤蔓一样爬上来。

对面也是这样子的旧楼,两厢面对面,阳台对着阳台,一面用竹篾帘子挡上,一面用油布遮住。阳台上吊着几件红红绿绿的衣服,在晚风中好像要飘下去。

听完一曲,电唱机哑了声。宁木把牛奶倒进锅里,往里头丢了一块儿红豆沙,小火炖煮。出来到客厅,顾昭允刚将那大箱子推到门口的洗衣机旁边。

洗衣机又在运作。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宁木问。

“尽量在年前吧。”

红豆牛奶煮出了香味儿,顾昭允将它分成两碗,一碗给自己,一碗给宁木。

喝完牛奶,她出了门。灰蓝的夜色袭来,火烧云一点一点暗淡下去。青鱼街一带的骑楼亮起重重叠叠的荧光,她在外面散了一圈步,最后到电话亭里去,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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