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脊背开始微拱,幽红的眼睛更加发亮,螺旋角对准娄弦,嘴咧到极致,娄弦清楚看见了它密麻的利齿。
黑羊精蓄势待发!
这一次的冲击比先前两次更猛烈。黑羊精不再追着娄弦跑,而是与她并行相驰,又以极快的速度朝娄弦靠拢。
察觉到黑羊精的意图,娄弦只能改变方向拉开和黑羊精平行的距离,可她右手边是石墙,若此番跑下去定是死路一条。
黑羊精的速度本就比她要快,很快前方去路被堵,娄弦欲转身,可黑羊精早已提腿压来。
她握紧火把朝黑羊精皮下打去,谁知它虚晃一枪,抬到半高的腿又重重落地,顶着螺旋角朝娄弦撞来。娄弦来不及收手,只觉腰腹被蛮力所击,连带着尾椎骨都要碎了,喉间腥气上涌,整个人被顶到了石墙上。
双脚悬空,大脑一片震荡,她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手仍旧抓着火把不放。
黑羊精见她不服软,顶在腰腹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娄弦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看台满声叫好。
“对!就是这样!趁现在杀了她!”
“给她点颜色瞧瞧!别让她活着离开!我看她能嚣张到几时!”
气氛被带动,娄弦充血的眼睛朝看台望去,群妖狂舞,他们正在不远处幸灾乐祸看她,像是提前祭奠她的死期。
这些人,真当她是吃素的!她哪会这么轻易死!
心底的戾气忽然涌上!
娄弦咬牙,生生将喉底的血气咽了下去。她竭力举起火把,奋力朝黑羊精的眼部扎去。
她虽不知道有没有扎中,可这下到底是伤到了黑羊精。
黑羊精吃痛,迅速抽离撞在娄弦身上的螺旋角,娄弦腰腹忽然失力,重重从石墙上掉了下来。
一口鲜血从喉间涌出,她狼狈倒在地上,无力地喘着气儿。
彼时黑羊精已经调整完毕,烧红的左眼愈发可怖,仅剩的红眼毒辣辣咬着娄弦。
娄弦抓起掉落在地的火把,率先转身朝反方向跑去,黑羊精心中记着恨,眼见娄弦要跑,不管不顾立刻追了上去。
它现在只想把娄弦嚼烂了拆骨入腹!
察觉到身后的距离在缩短,娄弦把握好时机朝墙上一跃,脚尖点在石墙向后一翻身,她稳稳落在了黑羊精身上!
黑羊精失控,开始狂奔起来,硬是要将背上的娄弦甩下。
娄弦平扑在黑羊精背上,一手抱住羊角不放,另一只手拿着火把,对着黑羊精受伤的眼睛捅去!狠狠没入!
一阵撕裂长叫,黑羊精发狂往后一仰,娄弦手臂一紧,保证自己不被甩下。腾出的手又往黑羊精另一只眼抓去。
手臂被黏腻温热包裹,娄弦面色狠厉,势要把心中的怨气散发出来。她五指用力,握住黑羊精的眼球奋力一拽,腥热的黏感甩了她一脸。
刺眼的红多么夺目,汗水打湿了娄弦的发丝,星点血渍抹上了诡丽的艳,看得人惊心动魄!
娄弦翻身从黑羊精身上滚下,手上还抓着它的眼球。娄弦目色阴沉,用力一捏,血肉糊成一滩烂泥,顺着指缝缠绵而下。
娄弦强忍小腹痛意,故意引了声音激黑羊精袭来。
方才的失利无处宣泄,娄弦的声响又似挑衅,黑羊精盲目顶着螺旋角朝她撞去,双目尽失,它哪里发觉娄弦已撤身躲过,强劲的羊角全力撞向石墙,把看台上的妖群吓得不轻。
娄弦面色苍白,浑身的力气都快用尽了,可她还是故意嘲道:“废物,你也不过如此啊。”
兽终归是兽,它哪里经得起娄弦挑衅,不过一会功夫又靠蛮力撞击而去。
“蠢货!我在这边!”
几次三番之下,黑羊精的脑袋已头破血流,羊角也被撞掉一只。就在它体力耗竭之际,娄弦瞄准一旁的羊角,迅速用锐利一头扎进黑羊精腹部。
漫天血雨倾洒而下,娄弦眼前霎时被猩红占满,她喘着气儿,不甘心又用力没入几分。
黑羊精彻底没了声息。
看台噤声。
娄弦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她浑身被血液浸染,活像地狱来的修罗。
温热液体模糊了视线,娄弦抬手轻轻揩去,冷面朝看台望去。
想看她认输?
做梦!
不远处,兽场主事对上娄弦的眼睛,原本晦暗的神色更是蒙上一层阴郁。
娄弦咧了唇,抬起手。
手中是黑羊精被摘下的眼珠,已经被捏成一团。
这是在炫耀她的战利品。
疯子!这女人一定是个疯子!
兽场主事阴晴不定的看着娄弦,心中的怨毒杀意在此刻涌至巅峰。
阴凉的声音传来。
“不要让她活过第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