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寂榆挤爆第三个裱花袋时，糖霜正沿着操作台边缘滴成斐波那契螺旋。商迟意握着激光测距仪扫描蛋糕胚切面，医用腕表的蓝光在奶油层投下跳动的网格，像张被揉皱的心电图纸。

"教授改行当甜品师？"黎寂榆将沾满糖霜的刮刀贴上对方手腕，"测测这坨奶油的屈服强度？"

商迟意转身将刮刀按在恒温发酵箱上，不锈钢表面留下黏腻的声波图："验证乳脂结晶速率与杏仁核活跃度的相位差。"突然掀开储藏柜，七层架子上摆着年份不同的糖粉罐——最底层的玻璃罐刻着褪色的【LY?2014】，糖块已板结成化石状。

黎寂榆的银发缠住打蛋器："上周偷换我低筋面粉就为这个？"他的虎牙咬碎蛋白糖，甜腻粉末喷在商迟意调试光谱仪的指尖，"还是说……"

烤箱突然鸣响，膨胀过度的蛋糕顶开箱门，焦香混着《致爱丽丝》旋律漫出。商迟意的围裙口袋滑出枚微型测温针——正插在黎寂榆昨日丢弃的马克杯蛋糕里。

冷藏室的LED灯管爬满冰霜。黎寂榆用裱花嘴在冻硬的黄油上刻函数图，奶油刀尖挑起的螺旋纹在冷光中宛如DNA链："所以我的烘焙失败史成了对照组数据？"

"是研究酵母菌落生长与记忆回路的非线性关联。"商迟意突然拽过他的手腕，将测温仪贴住两人交叠的掌心，"比如现在——"

第二炉蛋糕胚在震动中坍塌，商迟意的睫毛沾着糖霜："当裱花孔径缩减至0.7毫米……"

"时你的梨状肌会绷紧五秒？"黎寂榆扯开对方围裙系带，医用胶带下黏着张泛黄的食谱——正是七年前他恶作剧塞进商迟意解剖学笔记的那页，边角画着歪扭的蛋糕涂鸦。

发酵箱突然弹开，陈年面团如火山灰喷涌。泛黄的烘焙日志里夹着张脑部PET扫描图，边缘批注：【测试对象LY，2015.12.24 过量摄入糖分致奖赏系统过载+230%】。

通风管道的白炽灯滋啦作响。黎寂榆背靠着面粉袋堆成的小山，看商迟意用红外成像仪扫描自己发烫的耳尖："所以每周五的'分子料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