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答他的是更热烈的吻。
宋意生像只渴求温暖的猫,蒙头往他怀里钻,鼻尖堪堪蹭过锁骨,裴兆清晰地听见他贴在耳畔叹息道:“裴兆。”
“冷......”
“我好冷......”
“.....”
喉结滚动,裴兆再难克制,猛地欺身压上去,纠缠的指节抵住那人的喉口。
正巧一片云识趣地躲开月亮,得以让他看清宋意生湿润的瞳孔,和那里头晃着的碎银般的光。
宋意生眼尾仿佛天生就带着一抹浅淡的红。
如今垂落的睫毛更像是被雨打湿的蝶羽,瓷白的皮肤衬得他的唇色愈发鲜艳,让人不禁想到雪地里露出个头顶尖,等待人投喂的野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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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暴雨骤至,雨丝在窗玻璃上砸出密集的鼓点。
裴兆的指腹碾过宋意生泛红的唇珠,恍惚间仿佛触到一颗山野间熟透的山莓,果子沉甸甸地挂在枝头,在夜风里轻轻摇晃。
水珠从发梢滚落,沿着他绷紧的锁骨滑进衣领,薄如蝉翼的果皮之下,指腹只稍一用力,便有绯色的汁液渗出来。
雨浪翻卷,不堪重负的树枝再承受不住风雨的侵袭,终于,那被雨水浸透的、沉甸甸的果子“啪嗒”坠落,闷响里裹着果肉迸裂的细碎声,连空气里都浮着醉人的甜。
“你总是这样......”混乱之间,裴兆抬手环住他战栗的背脊,指尖缓缓向下游移,悬在离他皮肤半寸之处发颤。
尾音消弭在突然贴上来的唇,咸涩的血腥味在齿关漫开,宋意生又一次迎上去,然后咬破了他的舌尖。
腰间的禁锢骤然松懈,意识消散前,他感觉到温热的指腹蹭过他发烫的眼尾,将他的呜咽尽数堵在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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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宋意生是被渴醒的。
没喝完的矿泉水瓶歪倒在茶几上,喉咙燥得像塞了团燃尽的炭,每一次吞咽都牵扯出细密的疼。
他摸索着去够床头的水杯,手肘不小心撞翻了台灯。
“砰”的一声闷响,金属灯座砸在地毯上,虽然不至于一瞬间就碎开,却也惊得他浑身一颤。
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黏腻地贴在他身上。
二月的晨光从纱帘缝隙漏进来,在墙纸上投下扭曲的光影。
宋意生撑着床垫坐起来。
宿醉的头痛像钢针般扎在头骨,视线里所有的东西都像是蒙着层雾,带着重影,将地面上散落着几颗白色药片铺展的更开。
“还是不行吗?”
他用手指捻起一颗白色的药,药片抵在唇口,苦涩的腥味便顺着嗅觉弥漫开。
宋意生舌尖一卷,也不用水,药片就被他一口吞下,熟悉得像是已经在过去做过千百遍。
宋意生扯开衣柜,随手抓了件衬衫,径直走向浴室,冷水从头顶浇下的瞬间,药片的苦涩才被冲淡了些许。
雾气氤氲中,他抬手抹开镜面的水珠。
镜子里的人猛地僵住,微蜷的指尖迟疑地抚向锁骨处的暗红吻痕,停驻在骨骼的凹陷,微微划破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密的刺痛。
冷冽的薄荷、滚烫的掌心、疼痛的吻。
梦境中的片段突然碎裂开,宋意生终于清醒,水珠顺着发梢滴进眼睛,他盯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尾,仿佛还能感觉到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耳垂,还有裴兆低沉的叹息混着雨声在耳边回荡。
......
手机在客厅里疯狂震动。
像是某种救赎的信号,将他从令人窒息的回忆中猛然拽回现实。
宋意生胡乱裹了件浴袍出去,脚趾又踢到倒地的金属台灯,晃荡的零件碎响伴着程岸的大嗓门从听筒里炸出来。
“宋意生你他妈死家里了吗?十点开会不知道?陆总今天的脸比锅底还黑!”
“知道了。”
带着电流音的杂音吵得他的头更痛了,宋意生揉着眉心想挂断电话,却又听见:“陆总刚才给咱们组移交了新任务,是个酒吧的扩建方案,你说巧不巧,正好就是昨天那个生息。”
宋意生被这句话钉在原地。
“咚”的一声脆响,危如累卵的台灯终于分崩离析,灯柱在鞋底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玻璃灯罩突然炸裂,四散的碎片落在地上,像一道道许久未愈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