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暖站在SM录音室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雨声》的剧本。
今天是正式录音的第一天，她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到达。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清洁阿姨推着拖把经过，水桶里的水晃出轻微的声响。
"来得真早。"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徐暖差点跳起来。她转身，朴灿烈正倚在墙边，手里拿着两杯咖啡。他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卫衣，头发没有刻意打理，几缕刘海随意地垂在额前，看起来比平时更加随性。
"给。"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她，"美式，不加糖。"
徐暖惊讶地接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朴灿烈嘴角微扬："上次在汉江边，你包里掉出来的咖啡收据。"
他竟然记得这种细节？徐暖的心跳漏了一拍，咖啡杯的温度透过纸杯传到掌心，暖暖的。
录音室的门突然打开，戴着黑框眼镜的录音师探出头来："啊，你们来了！正好设备调试好了，可以开始了。"
录音室比徐暖想象中要小，但设备极其专业。巨大的隔音玻璃将空间一分为二，里间是配音区，外间是控制台。墙上贴满了各种声波图和调音参数，一台巨大的显示器正在循环播放《雨声》的片段。
朴灿烈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将外套挂在衣架上："今天先录第三场，就是主角在雨夜发现真相的那段独白。"
徐暖点点头，翻开剧本。这段戏情感爆发力极强，需要极强的台词功底。她深吸一口气，走进配音区，戴上耳机。
"准备好了吗？"录音师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们先试一次。"
徐暖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就是电影中的角色——一个在雨夜中挣扎的年轻女子，刚刚发现挚爱的背叛。
她缓缓开口，声音从最初的颤抖逐渐转为撕心裂肺的控诉："你说过会保护我......"
录音室外，朴灿烈的表情逐渐凝固。他盯着监控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徐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精准地刺入情感最脆弱的部分。
"太棒了！"录音师激动地按下停止键，"一次过！徐小姐，你的表现力简直——"
"再来一次。"朴灿烈突然打断他，声音低沉。
录音师愣住了："可是刚才的版本已经很完美了......"
朴灿烈站起身，走进配音区。他站在徐暖面前，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情感是对的，"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但还差一点东西。"
徐暖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有些慌乱："差什么？"
"真实感。"朴灿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在表演痛苦，但你没有真正经历过那种背叛，对吧？"
徐暖咬住下唇。他说得对，她确实在靠技巧支撑。
朴灿烈突然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温热，脉搏的跳动透过皮肤传来："闭上眼睛，想象一下——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你最信任的人，而他刚刚亲手毁掉了你珍视的一切。"
徐暖顺从地闭上眼睛。黑暗中，朴灿烈的声音引导着她："他可能是为了钱，可能是为了名利......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
随着他的话语，徐暖的呼吸逐渐急促。她想起父亲离家那天的雨，想起母亲崩溃的哭声，想起那些被亲戚们瓜分的家产......那些被她刻意封存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现在，睁开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说台词。"朴灿烈的声音近在咫尺。
徐暖睁开眼，朴灿烈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那一瞬间，她仿佛真的看到了背叛者的影子。
"你说过会保护我......"她的声音比之前更加破碎，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可最后捅刀子的......偏偏是你！"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声带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的声音变得嘶哑。录音室里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朴灿烈缓缓松开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这才是我要的感觉。"
录音师激动地鼓掌："天啊！这简直......这绝对会成为电影的高光片段！"
徐暖却突然感到一阵虚脱，腿一软差点跌倒。朴灿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没事吧？"
"没事......"她勉强笑了笑，"只是有点......入戏太深。"
朴灿烈递给她一张纸巾："去休息室坐会儿吧，我给你拿水。"
休息室里，徐暖捧着水杯，努力平复呼吸。刚才的情绪爆发消耗了她太多精力，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门被轻轻推开，朴灿烈拿着两盒便当走进来："午餐时间到了。"
他将其中一盒推到她面前："剧组特供，虽然比不上餐厅，但味道还不错。"
徐暖道谢，打开便当。精致的韩式料理排列整齐，甚至还有她喜欢的辣炒年糕。
"刚才......谢谢你。"她小声说，"那种引导方式很特别。"
朴灿烈夹起一块烤肉："方法演技的一种变形。不过......"他顿了顿，"我没想到会勾起你真实的伤痛。"
徐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便当盒边缘："是我自己的问题。那些记忆......我以为已经忘记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两人安静地吃着午餐，偶尔交流几句关于剧本的看法。这种默契让徐暖想起大学时和戏剧社伙伴们一起排练的日子。
"下午录第七场，"朴灿烈突然说，"那场戏需要你表现出极度的恐惧。"
徐暖点点头："我会准备好的。"
"不过在那之前......"朴灿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润喉糖，特制的。你的嗓子需要保护。"
徐暖接过瓶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那一瞬间，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收回手。
"我......我去准备下一场了。"徐暖匆忙站起身，脸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