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毕四,乃是清河县张大户府上的家丁。”
“毕四你可认得堂上此女?”
“小人认得,此女正是府上婢女潘金莲。”
郑县令皱眉看向潘金莲,只见潘金莲一脸懵,既是因她要继续扮着不记事的模样,二是她也确实并不认识这自称是张大户府上家丁的男子。
“小女不认得这人。”
“金莲,怎出了张府就装着不认人了?”毕四言语轻浮地调笑。
王婆一把将潘金莲揽到自己身后,道“你说你是张大户府上的人可有证据?谁知你是不是武大郎找来冒充的。”
“你胡说!”武大郎激动地跳出来。
“谁知你们两人合起伙来打的什么鬼主意,肚子里又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王婆一看这毕四就是个色中恶鬼“我王婆可是好糊弄的!大人也不是任你们轻易就能哄骗的!”
“毕四,你可有物件能证明自己身份?”
郑县令这一问可难到了毕四,他确实没有,他不过张大户府上的外院奴仆,哪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他也没想到这上头来,毕竟这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潘金莲这个美人。
话说潘金莲虽被管事的贾婆子拘在屋里刺绣缝补,但潘金莲的美貌在下人中间早就传开了,府上甭管老的少的不少男人都眼馋潘金莲,或想着拿潘金莲做那讨好主子的登云梯。
听闻潘金莲被张大户倒贴房奁许给个丑陋粗夫,府上不少男人都气得跺脚,只恨这等美事为何不落在自己身上!
话说前日里武大郎又到张大户府上,想寻张大户作人证,却是根本连张大户的面都见不着,倒被在外院做差事的毕四给碰见,得知武大郎的来意后,二话没说答应来作证。
毕四倒也不是好心相帮武大郎,甚至没将武大郎放在眼里,他此行是要帮着武大郎夺回潘金莲不错,但夺回来了,这潘金莲往后归谁,可不得由他说了算吗?
想到连主人张大户都没能得手的潘金莲往后归了自己,毕四这一路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小人虽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但……但大人可派人去清河县核实小人的身份。”
“老身可以证明他的身份。”公堂外一个老妇突然出声。
潘金莲扭头看去,顿时脸色煞白,只因这老妇不是别人,正是张大户府上的贾婆子,也是从前管着她的内院婆子。
王婆见潘金莲面色不对,猜测事情不妙。
“老身贾氏,乃是清河县张大户府上的管事婆子,有府上身牌为证。”贾婆子掏出身牌呈上,身牌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奴仆才有的东西,用来外出替主人家办事时用以证明身份。
“小的也可以证明,这就是府上内院的管事婆子。”
“大人若还是有疑,可请尊夫人身边的婆子过来,年前老身曾随府上夫人与尊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郑县令是个谨慎人,赶紧使了衙差去唤婆子来,不一会儿,县令夫人身边的婆子来了,也证明了贾婆子身份属实。
“好,那本官问你这毕四可是你府上人?”
“回大人,毕四乃是府上外院的仆从。”
“那他指认的潘金莲可就是堂上此女?”
贾婆子直起身来朝潘金莲看去,目光却久久落在王婆身上,最后只道“是有些相像,但不是。”
“贾婆子你再仔细看看。”毕四不信。
“潘金莲自幼便在我手底下做活,我还能将她认错?”贾婆子不容置疑地反问,又道“毕四啊毕四,你可是收受了这武大郎什么好处,在这里冒认良家女子,若不是前日我撞见你们鬼鬼祟祟,今日可叫你们冤了这女子。”
“她分明就是潘金莲,这模样这身段……”
“你一个外院奴仆,潘金莲一个内院婢女,你如何见得她?见过几回?”
“我我……”
“我看你分明就是见此女貌美,想与武大郎伙同霸占,好全了你们风流快活的腌臜心思……哼,若不是我发现及时,得夫人之命跟随打探,还不知你这刁奴竟打着府上名号在外作恶,坏府上名声!”
贾婆子一通呵斥掷地有声,毕四一下慌了神,想到自己不过是个身家性命都捏在主人手里的奴仆,败坏门第名声的罪可是担不起,慌忙下跪认错。
“小的一时鬼迷了心窍,是这武大郎允我若能帮他得手,就使了这婆娘与我快活。”
“你胡说!”武大郎急得跳脚,指着毕四对着堂上县令大喊“大人,他胡说!”
“武大郎,毕四是你寻来的,也招认了受你指使,本官念你也是一时糊涂不予追究,但如今也已证明此女并非你所说的潘金莲,往后你切不可再纠缠,若再犯,本官定当从严处罚。”
武大郎气急了喘着大气,心里很是不服气,明明周围人都在说谎,反倒他这个说实话的老实人要遭罚,简直没有天理!
“你们都欺负我老实人……我……我我……说破天了她潘金莲就是我武大郎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