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可以想到故事里那个没能被救下的她,是多么的屈辱与不甘,却又不得不认下这一切,甚至咬牙与武大郎继续生活下去,以至于内心一点点变得扭曲疯狂,最后在引诱之下走向恶毒。
“别怕,你就躲在楼上不要出来,我倒看看他敢如何!”
王婆穿上外裳便冲到楼下去,陈三娘其实早就起来,只是没像往常那样早早打开茶坊门,她也是怕,怕碰上武大郎来找麻烦。
“王婆你出来,你还我娘子!”
武大郎还在门口大喊,听得王婆心烦,捋起袖子开门冲了出去。
“大清早吵什么吵!”
王婆一嗓子并没将武大郎吼住,反倒让他更嚣张起来“王婆,你快把我娘子交出来!”
“什么你娘子,武大郎你是没睡醒吧!”
“王婆,你昨夜闯进我家,不仅打了我,还将我娘子抢走。”
“你哪来的娘子,这口口声声的就说我抢了。”
“我娘子叫潘金莲,你快叫她出来,否则……否则我就告到县衙去!”
许是吵嚷的声响太大,银铺也开了门,姚晁从里走出来,朝着这边看来。
这紫石街上无人不知这银铺老板性子古怪,又个头高大,只一眼就让武大郎生出了畏惧,王婆见武大郎面上生畏觉得好笑,莫非姚晁还比她凶不成?
这武大郎也就是瞧着懦弱,实则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瞧他待潘金莲的手段,瞧他刚刚那副吼门的架势,不过是没将她们女子放在眼里。
“王婆你等着……我这就去县衙告你!”
武大郎气呼呼地就往那街口走去,姚晁见武大郎走了,也转身回了铺子里。
王婆猜想武大郎真会去告官,正想着是否要将潘金莲先藏起来,忽然一计上心来……是了,她可不是原身这市井老妇,她知道的法子多着呢。
王婆赶紧进门,拉着几人交待一番。
这一日,茶坊刚开门做生意,衙差就上门了,将王婆与潘金莲一起带了走。
阳谷县县衙。
公堂上,武大郎瞧见潘金莲直愣愣地就冲上前去,嘴里口口声声喊着娘子,吓得潘金莲直往王婆身后躲,直到县令拍着惊堂木大声将其喝退。
阳谷县县令姓郑,上任已有两年,比之前任县令的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这位郑县令则以清廉严苛闻名。
“王氏,武大郎告你趁夜入室行凶,抢夺其妻窝藏于室,你可有话说?”
“大人,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王婆堂上大呼,满脸委屈地为自己辩说“今日一早武大郎便在民妇茶坊前叫嚷,口口声声说民妇藏了他娘子,他武大郎有没有娘子,大人你可去问问这紫石街上的人。”
“我有娘子,我娘子叫潘金莲!”武大郎说着拿出潘金莲的身契“大人,清河县张大户将他府上婢女潘金莲许给了小的。”
衙差接了卖身契呈上给郑县令看,郑县令看后,道“武大郎你仔细将来龙去脉说一说。”
“几日前小的去清河县张大户府上帮工……”
武大郎细细说来,不仅把张大户将府上婢女潘金莲许配给他的事说了,还把倒贴房奁的事一并讲了,更直言若是不信,他可以将受赠的房奁也都拿到堂上来。
不仅许配婢女还倒贴房奁,这事怎么听怎么匪夷所思,像是这武大郎在做白日梦。
“武大郎你是喝了马尿昏了头吧,哪家大户无缘无故给你许个美貌婢女不算,还给你倒贴钱,哈哈哈哈……”
“我看他是白日不知哪听说了些什么,夜里做了痴人梦。”
“这天大的好事怎就偏好了你武大郎,武大郎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
公堂外瞧热闹的百姓一人一嘴,全拿着武大郎调笑。
王婆握紧潘金莲冰凉发颤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害怕。
面对众人的轻瞧,武大郎不敢当堂回怼,只是继续向着郑县令道“大人若不信,小的还有人证。”
不多时,衙差带了郓哥来,郑县令当堂向他询问武大郎与潘金莲之事。
郓哥满脸恭恭敬敬,道“回大人,确有此事,但小的并非亲身在场,也是听武大郎说的。”
郓哥说得是实话,当然他也本可以偏帮武大郎,但他没有,倒不是他多刚正不阿而是……他对武大郎也不满得很。
本就是他带着武大郎一道去那张大户家里帮工,谁想武大郎白捡了这么个美娇娘不说,武大郎得了便宜后的那嘴脸更是……昨夜回去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事,甚至觉着若不是武大郎这机会许就是自己的,王婆说得对,他翻过年也是能娶媳妇的年纪了。
潘金莲不仅生得美貌还倒贴房奁,他若得了这么个美娇娘,不仅有人给他传宗接代,还有人给他服侍家中老爹,这种好事武大郎怎么配,呸!
“那潘金莲可就是堂上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