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沾了酒精,脑子还不太清醒,但这一天的记忆过于深刻,戚韩真还是很快就回忆起来了。他连忙推开对他上下其手的男人,连滚带爬地打开房门,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脸阴沉的殷鹤。
殷鹤正欲抬脚踹门,不料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脸上狠厉表情产生一丝裂痕,但总体上依旧难看。
戚韩真看着面前人熟悉的面庞,心中百感交集,激动得无可复加,血液烟花般在心脏炸开,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眼泪直接就涌了出来。
殷鹤原本堵在喉间的话被戚韩真这一出梨花带雨生生打断,他喉结滚了滚,有些别扭地开口:“你哭什么?”
戚韩真泪眼婆娑,伸手紧紧抱住殷鹤,力道之大,把殷鹤都撞得后退了两步。整愣片刻,他妥协地抚上戚韩真脊背帮他顺气,有些无奈道:“你跟外人出来开房,你还哭上了?”
戚韩真一通发泄,汲取怀中人体温,经他这一提醒,才想起来如今状况,终于舍得分神给房间里被晾了许久的男人。
那人身上几乎□□,只穿着一条内裤,此刻正躲在床脚瑟瑟发抖。
不看还好,一看就是一肚子火。上辈子戚韩真就是被这个来路不明的小鸭子给暗算了,害得他莫名其妙把人给睡了,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跟殷鹤大吵了一架。要知道殷鹤从来没凶过他的,就那一次,什么难听话都说出来了!虽然后来这一茬被揭过,也没离婚,可是自那以后两人也再没有过性生活。
戚韩真越回忆越气,咬牙从殷鹤怀里钻出来,用力踹了那人一脚,恶狠狠道:“打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信不信老子直接用水泥把你那截烂肠子封起来!”
戚韩真这一脚可没留力气,那人被他踹得摔到地上,胆子都吓破了,他就是一时色迷心窍,看戚韩真穿得又不俗,想着说不定能傍个大款,哪能想到叫人发了这么大一通脾气。
连忙哆哆嗦嗦跪下来给人道歉,就差没磕头了。一边说对不起一边偷偷观察戚韩真背后那人的脸色。他可不傻,这位爷前几天他还在报纸上看过,殷氏独子,万万不是他们这种人能碰瓷的。
戚韩真一想到上辈子只是喝了酒,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被一个赤身裸体的陌生男人抱着,就恶心得想吐,提脚还想上去,却被殷鹤攥住手腕制止。
“你走吧。”
地上那人听见殷鹤开口如蒙大赦,也不顾自己没穿衣服,三两下爬起身一溜烟跑了。
戚韩真还有些不服气:“你怎么就这样让他走了?”
戚韩真方才被那鸭子拉扯好一会,衬衫扣子都被解开,白皙的胸膛大半袒露。殷鹤垂眸看了一眼,意有所指道:“你们什么都没发生?”
戚韩真连忙辩解:“没有,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不过他再晚重生三分钟就不一定了……
戚韩真又心虚又气,注意到殷鹤视线,他慌忙扣上衬衫扣子:“我跟他什么都没做,真的!都是他灌我酒,这个贱人,故意坑害我!”
殷鹤看他一会,没有问他为什么来喝酒,而是默默走到一旁捡起戚韩真刚刚脱掉的外套给他披上,又揉揉他乱乱的发顶:“嗯,我们回去吧。”
坐到车上戚韩真还有些心神不宁,这一连串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先是重生,又是衣冠不整差点被捉奸。
最最让他难以平静的,还是身边这个活生生的人。
殷鹤正好好开着车呢,副驾驶座的家伙忽然小狗般蹭过来,又闻又摸。
他不得以分神按住那人作乱的手,抓在手心轻轻揉了两下才放开,无奈道:“做什么?”
戚韩真感受他掌心的温暖。
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要确定你是真的、活着的,而不是幻觉、是他臆想的。
他垂下生出热意的眼睛,压下喉头酸涩,一字一句道:“哥,咱们好好的。”
殷鹤扶着方向盘的手一顿,注意到他情绪不对,果断减速把车停到路边。
“怎么了?突然说这些。”
戚韩真仍是低着脑袋,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我对你挺不好的。”
殷鹤沉默片刻,伸手扶住他脑袋,迫使他抬起头。戚韩真抗拒了一下,还是没抵过殷鹤的力气。一双通红的眼睛就这样露出来。
殷鹤无声叹了口气,力气放轻,手指向上,为他拭去眼角那点要掉不掉的泪珠:“哪里对我不好了?”
他说完,殷鹤眼泪掉得更凶了,紧咬着下嘴唇,泪珠断线般滚落。
殷鹤静静凝视那一颗颗反光的小泪珠,拿他没办法,轻声道:“今天怎么这么爱哭?”
戚韩最真受不了他这种语气,好像无论自己做错什么都可以被原谅,被包容。而他已经很久没听殷鹤这样对他说话了。
戚韩真再次紧紧抱住殷鹤,吸着鼻子,声音哽咽。
“就是,你今天做的早饭我都没吃。”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找些似是而非的借口。
殷鹤让他抱着,闻言轻笑了声,紧贴着戚韩真耳朵。
“说得好像你哪一天吃过一样。”
戚韩真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殷鹤生活作息很健康,每天都会起很早为两人做早饭,但是戚韩真上学那会,因为没钱从来都不吃早餐,这点习惯一直延续到长大。
殷鹤安慰地拍拍他后背:“不想吃就不吃,以后我都不准备早餐。”
戚韩真连忙反驳:“要吃,我要吃。”
上辈子出于种种原因他总是不着家,常常浪费殷鹤一番心意,满桌佳肴都被浪费,这辈子才不能再这么不识好歹。
殷鹤被他着急的语气逗笑,伸手轻轻捏他鼻尖:“到底吃不吃?”
戚韩真超级用力地点头:“要吃!要吃哥做的饭!”
大抵是殷鹤的怀抱太过温暖,很容易就让戚韩真卸下心中负担,他抱着殷鹤晃,甚至撒起娇来。
“哥我现在就好饿,我们快点回去吃饭好不好?”
殷鹤无法:“好,回去给我们真真做饭。”
“但是你得先把我放开,这样我开不了车。”
戚韩真蹭了好几下殷鹤颈窝,鼻尖贪婪地嗅闻这人身上味道,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