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神。”
“夜神以后最好别轻易来这条街比较好。”
“欸,怎么?”
“治安不太好。”
“这样啊,可是,以前没有听说过呢。”
背影倾斜了。
那人露出一截下巴与干涩的嘴唇,唇瓣张合:“是最近的事。”
早河家的门牌是202号。
201号搬走后,二楼便只有早河一家了,因为203从一年前开始就空着。
鞋底踩过物业铺设的陈旧迎宾毯时,夜神月偶尔会产生脚下木质结构在吱呀呻吟的幻听。
隔音不好、空间有限、阻拦不了气味的传播,装不了空调与地暖。这种建筑除了地震时无法轻易压死人之外,再没别的优点了吧。
“声控灯前段时间坏掉了,注意脚下。”早河有树小声叮嘱道。
在四周凝固般的寂静中,他敲了敲202号房门,随后等待。
“早河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十七年还要多一点吧。”
“那还真是很久了……早河是独生子吗?”夜神月随口问道。
“还有个叫优夏的妹妹,在念初中,”提起早河优夏,有树语调轻快,“但不在家,她的学校是寄宿制。”
“我也有妹妹哦。”
“欸?”
“名字叫妆裕——还没来开门吗?”
“唔,也许没听见吧……妈妈?”早河有树道,再度敲响房门。
夜神月抬起腕表确认时间,分针不慌不忙地移动过三个小格。
以公寓住宅的空间,即使是从阳台到房门也是绰绰有余了。
“家里没有人吗?”
早河有树困惑地掏出他的门钥匙,插进锁孔开门:“妈妈应该不会在这时候出去的——啊,看,卧室灯还是亮着的。睡了吗?”
一间2LDK(即两室一厅)户型的住宅,客厅将空间分给了卫生间与厨房,且堆满杂物,所以分外紧张。
夜神月直觉事情不太对。
如果早河夫人没有出门,疲惫中睡下了,无暇迎接放学回家的儿子,那不应该留下客厅的灯才更合常理吗?
现在,属于早河夫妇的卧室半掩房门,昏黄色的灯光从中泄出,而客厅的灯却是关着的。
早河有树摸黑按开玄关处的开关,脱下运动鞋,呼喊似乎睡在卧室的妈妈:“妈妈?我回来——”
早河有树浑身一颤,那最后一个“ り” ,滑稽地卡在喉咙里变成了漏气似的气音。
一道血痕,从客厅的座机旁,拖行向亮着光的卧室。
他试图继续深入。
夜神月拦住了他,摇摇头。
他面色冷凝地攥住早河有树的手臂,将他拖出房门,随即报了警。
这似乎便是早河有树的生活,逐步异化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