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将视线移开后,伊莲便也不再看他,夜晚的露水深重,伊莲坐了一会觉得身上有些冷,那维莱特告诉她早些回去。
伊莲站起来,朝着那维莱特伸出手。
那维莱特微愣,笑着问:“怎么了?”
伊莲说:“怕你起不来,拉你一把。”
那维莱特闻言点头,眼神含笑,将手伸过去,他并没有借伊莲的力,对方只是轻轻一拉,他就顺势站了起来,反倒是伊莲趁机将自己拥进那维莱特的怀抱。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雪白的皮肤上,给他本就冷色的眸子增添几分霜意,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放在伊莲的背上,提醒她走路小心。
同那维莱特告别后,伊莲回到白淞镇,重新推开父母曾经住过的房子,躺在床上,她仍旧睡不着,只因为是那维莱特让她回来,她晕晕乎乎地就回来了。
夜晚仍有虫子鸣叫,屋外的小河偶尔有小鱼翻腾的声音。
伊莲翻了个身,床却“嘎吱”一声,倾斜过去,给她吓了一跳。
她小心地翻下床去查看情况。
床靠着墙那边的床脚原本是坏了一截,一直被一个盒子垫着,因为伊莲在床板上睡觉,整体的重量增加,盒子不堪负重,塌了。
还好床腿够高,伊莲的身材刚好能够钻进去,她小心地把盒子拽下来,瞬间,床板倾斜,轻微的磕了一下她的脑袋。
伊莲有些吃痛,抱着盒子捂着头爬出来。
夜晚的风声作响。
她怀里的是一个有些年份的木盒子。
盒子很轻。
晃一晃里面还有声音。
伊莲想这是不是跟她父母有关的,想打开,木盒盖的本来就紧,再加上一直被床板压着,只能是更加难开,伊莲沿着盒边弄了好久盒子都纹丝不动,她只好去找工具。
由于她只有超级忙的时候才会住在白淞镇,基本上都是一天下来倒头就睡,也没时间去仔细探索这处房子,她点着油灯,在一个橱柜那边翻到了一个工具箱。
奇怪的是工具箱比较新,不像是尘封了二十年的,她把箱子打开,里面忽然弹出一张纸,伊莲匆忙捡起来,借着油灯的光去看,上面写着:
‘哎呀呀,还是被你找到了,看来那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是真的,但,为什么我要跟我自己留一线啊?’
伊莲愣了,自己?这是她失忆前写的?!
她的心脏开始紧张,赶紧看接下来的内容。
‘算了,不提了,既然我会写下这些,又给藏到了这里,就说明我还放不下那维莱特吧,你能翻到也只能说明,多年后的我,又走上了一样的路,不过我很好奇,未来的我会在什么情况下翻到这里的,究竟会发生多少有意思的事呢。不过伊莲,未来的我应该不会怨恨现在的我选择把记忆清除的事吧?先说好,只有不怪我,你才可以打开盒子!’
“还真是,不讲道理呢。”伊莲皱着眉头,看着纸张上自己的字迹,“但确实是我的脾气,我怎么可能怪自己呢。”
她自言自语,从工具箱里翻出一把小刀,将盒子撬开。
盒子里面只有一张纸,她猜想估计又是自己给自己写的。
但到底是什么样的记忆,能让自己当初选择了失忆这条路,却又留下退路,她打开,开头就被骂了:
‘伊莲.索夫尔,你可真有本事啊,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勇气才做出这个选择,结果你又跑回来了!但,如果你真的发现了,我还有一点侥幸,这是不是意味着,那维莱特他确实喜欢我啊?既然你看到了,那么这些遗忘的记忆,我再还给你。你能从我的复述里得到一切的真相,可也请原谅我,这些记忆你真的不会再想起来了。’
伊莲读到这里,闻到一丝不妙的意味,若如信中所言,她也失去了曾经经历的情感。
‘但我猜未来的我还会在意这个吗?’
伊莲想自己当然在意了。
‘算啦,算啦,我先去吃点东西再来跟你说,瓦萨里回廊那有家咖啡厅,阿鲁埃做的舒芙蕾可好吃了,你来枫丹这一趟一定要去吃啊,我会好想念的。
以前啊,我总想带那维莱特去,但他太忙了,所以无论我说了多少次,他只陪我去过一次,现在想想是我太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多重要呢。
可是,我所经历的那些,让我很难不去依赖他,我知道从他身边离开,自己一定会陷入巨大悲伤,所以我只能忘了他。’
信纸的第一页到这里就结束了,伊莲翻到第二页,想着以前的自己对那维莱特多有误解,他并不是不喜欢,只是忙于工作且不会表达。
可如果放在现在,如果那维莱特没有囚禁她,没有从一开始就直白地跟她表白,那么联系到那维莱特忙而冷淡态度以及对她示好的拒绝,相信她也不会相信他喜欢她吧。
‘那么,未来的伊莲,接下来的故事你仔细看哦,我不知道你对事实了解了多少,我也不知道须弥的兰纳罗们所许诺的遗忘范围有多大,就都说说吧。
我在枫丹出生,蒙德长大,从未见过父母,会收到他们的来信,有一天噩耗降临,他们说父母是坏人,而且畏罪自杀了,我不信。
福利院的院长是个坏人,西风骑士团的人将我们救出来,后来的一天,父母洗脱了冤屈,我也踏上了去枫丹的旅程。
因为我是偷偷跑来的,这一路可真不容易,钱很快就花完了,我为了活命,当了小贼,万民堂的卯师傅是个好人,给我饭吃,还给我一些摩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