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进玉本也没想着特意去见阮怜洁一面。
如今她身在后宫,自然是许多的不方便,却是没想到,她能出宫。
也是自己没有太广泛的获得消息,阮怜洁自然不是今天出宫的,也该早上个一日或者俩日。阮进玉在极乐殿没有收到一点的消息。
只是不太妙的。
他今日出宫,将赵公公也一道带上了,此刻赵公公就在他身侧。按理来说,他与阮怜洁乃是一宗之亲的堂兄妹,阮淑仪出宫探亲,与兄长见个面自也无可厚非。
偏偏这个当口不太合适。
阮进玉正思忖之际,那边已然来了人。
来人自不是阮怜洁本人,而是她身旁的宫女。
“见过帝师,大人可与我家娘娘叙上一面?”
“劳烦带路。”阮进玉朝面前乔装过的姑娘颔首以示。
又是在跟着人走之前转头对身旁的赵公公道:“赵公公可否去找一下前启,他亦不知此番忽然之行,劳烦公公了。”
“大人折煞奴才了,”赵公公头低的很低,早就恢复了自己身份该有的样子,“奴才这就去。”
然后只剩阮进玉一人,他才迈了步,跟上方才那位姑娘的步子。
这位姑娘并没有直接带他往面前的金银楼里去,而是转了身,往另外一方地儿走去。
阮进玉不知此意欲何为,没多问,只稍离了些距离跟着那位姑娘走。
一路走了好一小段路,最后这位姑娘的步子,在一座茶楼面前停下。
“大人请,”宫女很有礼貌,将人带上茶楼二楼,“娘娘在此地。”
阮进玉看了一眼这紧闭的茶间的门,又透过廊道大窗的窗外瞧上了一眼,忽然明白了一些事儿。
金银楼外人群堆挤,淑仪光临店内的消息传开来,引了不少人驻足。
可是实际,阮怜洁根本就不在那金银楼中,反倒是这与金银楼隔了一条街的茶楼里。
这是就为了邀阮进玉前来一应吗?
茶间的门开了,阮进玉未直接跨步进门,而是先驻足又多留意了俩眼,开门之后有一展屏风作挡,也瞧不见那屏风后的窗台前坐着什么人。
于是,他才迈步而出,稳稳的踏出第一步,随后继续往里走。
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身后茶间的门即刻就关上了。
阮进玉来到屏风后,看到了窗边坐着的人,阮怜洁在此,慢慢悠悠端静的品着面前的茶水。她嫌少有这般恬静的时候,与往常浮躁跳脱还是有些不大一样。
“哥哥还真来了。”阮怜洁一转头看到来人,立刻就笑开了,歪着脑袋又恢复了那半吊子不正经的模样。
阮进玉没看她,往那方窗台边最边上的位子上一坐,低声道:“你即已在这,就知我会来。”
“啊不,不不。”阮怜洁摇着手指,“我只是撞个运气而已啦。”
“不过看来,”阮怜洁又忽然转了话语,“哥哥对温钟的事儿还真是上心,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当着陛下的面回温家。”
要知道,阮进玉已经好几年没有和温家有过多的交集和关联了,这件事儿朝堂无人不知宫中没几个人不晓。
“喝茶。”阮进玉并没有否认,反倒平静淡如水。
他现在见着阮怜洁了也不主动提,尽管阮怜洁都已经提到这件事了,他仍旧没有开口问她半个字。
对此,阮怜洁有些不爽。
她也不知自己在不爽些什么,她和温钟多有不和,是这么多年来从宫外乃至现在二人都在宫内了,也依旧半分都不和。
她很讨厌温钟。
“温钟从我宫中的偏殿搬出去了。”阮怜洁还是忍不住,他不问,自己也要开口说上俩句,“哥哥如何不问我,那日是否见过她。”
“我知你性情重,”阮进玉却是这般答的,他抿了一口茶水,眼中是窗外的白日艳阳天,“何事都不必勉强自己。”
阮怜洁指尖敲着茶盏的动作一停,圆溜溜的眼睛从始至终都看着面前,倒是没想到他会这般回自己,一顿之后,轻轻嗤笑一声,“我还以为哥哥来见我,为的是这等事呢。”
阮进玉没有答她这话,而是忽然转言问:“此次出宫所为何事?”
总不能真的这么凑巧。
“阮肃那小子,又闯大祸,”阮怜洁往椅背上一靠,姿态轻松,懒得端起半分,语气也如同一般的随意,“我就一个弟弟,祖父让我看着点。”
阮进玉也不在意她这还带了一分含沙射影的隐喻讽意,淡淡放下手中的杯子,“看样子,该是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