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等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紧张兮兮拦在杨琦面前,膝盖“啵”一下从地上弹起。
老哥的脸跟变色龙似的从惶恐到疑惑再混合上害怕。
他小心翼翼确认杨琦这个高大的男子还有没有再动手的意思,下半身转向一侧已经做好了撒腿跑路的准备,上半身却还硬拧着面对杨琦,看上去杨琦再稍微一动小手指他就要逃走了。
“你冷静,你先冷静!”杨琦一边不自觉寻思他膝盖不疼吗,一边瞪大眼睛让老哥先把自己稳住。
两人在原地僵持了一会,就见老哥的视线不断在杨琦的脸和铁铭之间挪来挪去,最后勉强接受了他的提议,两个人一起坐在了相邻的木桩上——
如果能无视掉老哥腿半紧着,一副随时要跑路的样子就好了。
“那个,我先、我先确定一下。”稳了一会后,老哥还是那副鬼鬼祟祟的架势。
看的杨琦都觉得累,恨不得让这片被砍的木桩子行行好,随便一个回长出木头来叫老哥抱着躲躲,怪辛苦的。
他哆哆嗦嗦问杨琦,你那铁铭是真的吧,不是假的吧,不是外做的吧?
一边问他还一边安慰自己:“不会的,怎么会是外做的,村子里好久没来客人了……”
但安慰到一半他又想起铁铭从来没这个颜色,脸色顿时苍白:“难道真的是精致的外做品,就这么一路从庙里混进来了……”
不是,你们这玩意还能外做的?谁做这个?杨琦哭笑不得。
他一低头看铁铭,更叫老哥误会,整个人“噌”一下从木桩上弹起来,大惊到:“难道你是强迫我们庙从做的,下面不会被人单通了吧,你你你,你别过来啊,我们娘娘很强的,跟我们村作对可没给好果汁吃!”
不是,诶,这都哪跟哪啊?
杨琦刚才就对老哥的自说自话有所体会,这会也不咋意外。
他故意沉着脸色逼近老哥,一路把他逼到“顶天柱”下。
正当他琢磨说什么会更符合“带恶人”气质的时候,老哥忽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见他像弦断掉了一般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撞到杨琦也没害怕,还拍了拍他的侧肋。
反常的让杨琦以为自己把他吓过火了,赶紧一卡肩膀看他被吓得口吐白沫没。
“干嘛啊!”谁知那老哥还真的没事,就是在笑。
他一边扒拉杨琦一边弯腰去捡什么东西,杨琦回头一看,呦呵,原来是阿月给自己折的黑猫不知怎的掉在地上了,这会正被老哥两指勾勾,再认真地扒拉到掌心两手托了起来。
“那个……”你是不是挺久没看见人了?杨琦有这样的预感。
废话精他见多了,说起话来全然不在意对方反应的这是头一位。
哪怕是蜜婆婆这种叨唠起来尖锐不见头的,也是时时紧盯着杨明或小海反应的,属于是对方越反应她越来劲,越要压人一头。
但这位老哥就不一样,他好像就是在说,而且基本不咋提自己的事情。
就说现在,杨琦知道了他家鸡叫什么鸭叫什么大鹅吃什么邻居叫什么家里的棒槌硬不硬,但就是不知道老哥本人叫什么。
他看这位身材也说不上壮,就一普通人身形,难免奇怪他到底是干啥的。
砍树也不像有这把子力气啊?
“这个,请收好!”不过谢天谢地,老哥眼里终于有他这个人,而不是把他当随便一个路过的家伙了。
杨琦伸出右手,给老哥不悦地教导说你要两只手来接才行。
杨琦一脸懵然地照做,老哥这才把黑猫捧到他的掌心,还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你一定做了很重要的事情。”他说。
“为啥?”杨琦没听明白。
“黑猫在我们这儿是不会随便送人的。”还好老哥话题没跟以前一样天上一榔头地上一棒槌。
他解释说如果只是一般的小恩小惠,村里是绝对不会送黑猫相关的东西的。
也就是说,杨琦一定对村里某个人有大恩,才会被送黑猫。
那既然他身上有黑猫,想必铁铭也不会是假的,也就是说杨琦肯定不会伤害自己。
一想到这一点,老哥身上的害怕烟消云散,是怎么看他怎么亲热。
这不,误会才刚一解除,他又要拉着杨琦吃饭,他决定了,他要把最大的那个比拳头还大的螺让给杨明!
哇,比拳头还大的螺,听起来……等等,怎么突然开饭了。
要不是杨琦没见到,不是,要不是杨琦还不饿,呃,也不是。
要不是杨琦还记着刚才的教训,就真被老哥带跑了!
他逮着老哥,就问他的姓名,这才得知老哥名叫“鼎天”。
“顶天?”这字咋这么熟悉,你跟那顶天柱是甚么关系。
“不是!”结果被老哥非常严肃地纠正,是“鼎”,非常尊贵的“鼎”,而不是“顶”,不是!
“哦……”这字杨琦还真没见过呢。
鼎天问他你知不知道“问鼎中原”,他说不知道。他说那你见没见过“至尊九鼎”,他当然也没见过。
鼎天疑惑到想要挠头,大概跟杨琦形容了下鼎的样子,这才让杨琦懵懂地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就一大号香炉……”
“大号……”话一出口,鼎天绷不住了。
他用力抚着胸膛顺气,决定看在杨琦是客人,且自己完全打不过的份上,愉快地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应该是个误会。”天知道这话是怎么又跑回一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