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诸如温揽风,他养的便是这样失去父母庇护的孩子。后者诸如虎泛天,饶他身手高强,也难逃全家亡故,就此孤身一人。
“这和正常的病故并不相同。”诚然,世事无常,怀孕生子更是自古以来的鬼门关,但李自谦依然要说,这和正常的情况全然不同。
只要去看一眼就知道了,只要去亲身经历一下就知道了,那种如同浸泡在尖刺里的不安和压抑,那种如同被魔眼盯上的阴毒与恶意。
哪怕没有任何更寻常、更易让人信服的证据支撑,他也依然觉得,这背后是有什么东西在主使的。
“我说过的吧,这本‘图鉴’。”就好比他所绘的这本图鉴,实际上就是追查“它”的产物。
他从年少时就追着这股恶意四处飘荡,后经大哥点拨,干脆靠着印象将它画下。
而真正画下后,他发现自己所遇的东西细分下来并不相同,有些出自鬼,有些出自魔。
他就这样一边探查一边打听,慢慢把图鉴完善成了如今的样子,甚至惹来白皎流的觊觎——
“现在我发现线索了。”于是到现在,李自谦终于发现了最直白的关于“它”的线索。
如果说之前的追查,包括虎皮寨,包括杨家,包括大师们,他们发现的是“它”的一些规律,能叫人逢凶化吉,尽量规避“它”的到来,那现在李自谦查到的就是触及了“它”的本身,甚至内核。
这发现几乎叫他汗毛直立,他从未想到过这东西竟然渗透生活如此之深,像是日常的飞禽走兽般让人根本意识不到它的异常和危险。
他甚至无法用言语将它表达出来,故而只能夜里在图鉴上写写画画,一点一点将它拼凑成型,在真正被“它”发现和消灭之前留下尽可能多的痕迹。
“什么,到底是什么啊?”丁桃儿听的似懂非懂,泪水止不住落下。
她担忧无比,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帮上丈夫的忙。
但李自谦反而又恢复了坚定,就像是这一点的诉说就足以让他卸下大半的压力,重拾对敌的希望。
“桃儿。”他温柔地反抱着她:“答应我,永远不要追查我藏图鉴的地方,永远不要翻开它来看。”
这样会让“它”意识到“她”的存在。
“我会保护你们的,不管怎么样,我会保护你们的。”
他有着最柔软的弱点,所以为此,他一定会变得坚不可摧。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慌乱吗?”最后,李自谦对她分享了他一直扛着的最大的秘密:“三妹她……还有大哥,可能已经……已经……”
他们可能已经,都不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