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吧!”师弟很是愤怒。可他的性命不在他自己手上,而是在纪元原手上。
后者把他锁在房间里,也不要他的性命,每天驻足来看许久。
师弟恼他羞辱,每次都骂的厉害。
纪元原也就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猝不及防听见他的死讯。
“你凭什么骂我师兄!”那是另一个小师弟,早早调来纪元原的院子里做杂事。
纪元原在外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
“师兄,我把他杀了。”他听不过师弟骂他,又听了蹿腾觉得不能留这样的祸害,又或者是单纯的嫉妒,也就私自下了手,如今还在与他邀功。
纪元原默不作声站在床边看,师弟躺在床上没有血色,手腕被链子磨的破皮,人也瘦了一圈,想来过的也并不好。
嗯,又怎么会好呢?他解脱了。
转身再笑,纪元原一刀斩断了杂事师弟的右手,连着小臂。
“我早说过了,自作主张不是什么好事。”
蜘蛛属的大师兄残酷凶戾,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经过他的允准。
蜘蛛属的大师兄能干宽和,所有的事情都掌握流淌他的手中。
恐惧,服从,最后是病态的崇拜和盲从。
纪元原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
偶尔漆黑的天幕上漏下一丝光芒时,他也会坐在亭子里,面前摆上一把七弦琴。
纪不是,这个他新晋的贴身弟子总是陪着他,端茶倒水,安静识趣。
“元老今天又传来了口谕。”虫虫帮的元老,地虫的伪装。
带名字也无所谓,不带也无所谓,反正归根结底都是它。
纪不是送来了最新的命令,纪元原却不打算看,还是享受地弹着他的七弦琴。
前者见状不敢打扰,放下口谕就去了蛛网,那是大师兄给他的特权,也是纪元原一步一步散下去的,或许不该散下去的东西。
“……”再回到这张蛛网没结成的时候,纪元原,当时还是一团模糊的魂魄,就这样卡在三更阴阳的交界,上,上不去三更的碎裂,下,下不了三更的轮回,既不想被三更污染,也无力摆脱猎网,就这样倔强地卡在这里,困在模糊的两寸感知之间,跟着数十个相同情况的、从没能交流过的魂魄一起煎熬折磨。
那种在痛苦中生根发芽、无声又惺惺相惜的感觉,纪元原想把他们称为:“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