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姣女可是缦川的头牌,一张小脸长得清秀倔强,身段却是如水的柔,若是在台上舞起来,那可真叫一个远观不可亵渎,近看可怜楚楚,魂都能给人勾了去。
如此尤物,平素至低也是论时陪伴出名的长老,基本下不来五楼,如今倒叫他又赶上了。
正巧开场的碎鼓声渐歇,他略略屏住呼吸,很快听见了预告独舞的脆铃。
“叮铃。”娇娘掩面舒展开了腰肢。她踏着铃音舞动,身姿如杨似柳,让本就夺目的大红愈发活泼动人,仿佛灰波流里跃起的红鲤。
那红鲤大尾开合,袖口一抹亮白高低跳跃,将身姿衬托得愈发灵动,更叫人好奇她掩盖在袖后的面容又会是怎样的颜色。
在众人众亭不断的簇拥之中,她伴随着渐歇默的铃音减慢速度、收缩尾袖,又恢复了含苞待放的模样。
预热的前曲暂结,查可岁微微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查相培,后者约莫是头次见到这样的景象,已经是直了双眼,手还傻愣愣地僵在半空,正应了别人那句没见过世面。
而说出这句话的评论者,带查可岁前来三层的查相片就从容许多。即使前曲已过,他依然满面微笑留意着同亭的师弟,眼神中流露着三分得意。
在他隐约的注意下,查可岁故作痴迷紧盯台上,仿佛被歌舞完全迷乱了心神。
“叮铃。”铃声再起,这次是更为沉闷的骨铃。
在台下各怀心思的静默中,台上的美人儿缓缓降下长袖,露出自己满头鲜亮的红色长发与长长舒展的银白眼线,整张脸显得奇幻离俗,与查可岁所期待娇软邻玉全然不同。
这是?她不是姣女?!骤见差异,查可岁心头一惊。
他错愕地看着台上,紧盯着女人热烈的舞姿,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与身若无骨的姣女比起来,这个美人的确显得有些力量,风格也更为奇特。
“喏,缦川未来的头牌,红女。”等来了想要的反应,查相片满意地点头道。
“红女……?”查可岁的回答有些迟疑。
“嗯,很不错吧。”查相片继续说到:“月前新晋的花斛,定的珠属,听说颇为心高气傲,这才被刻意安排进三楼一舞定位。”
“若非如此啊,我也不会带你这儿来。否则等她真的成了头牌,你我想见她一面还难了呢——”
待说到兴头上,他还举杯虚虚对着查相培一敬,冲查可岁招呼到:“来,岁师弟,机会难得,就让我们共同举杯,来敬一下这天真的不识好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