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因为缺失了周围看客的呐喊,还是双方美人的礼数都过于三更,从这次赌局再开始,巧手万藏那标志性的似笑非笑便有了裂缝。
而接下来的几局里,少年总是押大报数,但结果倒是有输有赢,让一盘盘金锦时而推回巧手万藏面前,时而又归属少年到手下。
“看不透……”不一会儿,蜘蛛有些痛苦地自言自语到。
他尝试性抛开赌局看向其他,却发现巧手万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比起自己都不逞多让。转头再看少年呢,后者像是找到了顶好玩的事情,全程连头都不抬,就在每次赢来的金锦上抽一块把玩,同时将玩腻的那块放在最初的空盘上——
还真别说,这叠起的各样金块看久了,倒真与巧手万藏的筹码山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主位最漂亮的战利品。
“不、怎么、怎么可能?!”忽地,蜘蛛旁边传来了发抖的声音。
他听着有些陌生,惊奇地转头过去,正被蝎尾哆哆嗦嗦一把抱住了胳膊。
“怎么了?”一时间,惊讶盖过了其他,蜘蛛甚至都没想起来把他往下扒拉。
“一样的、完全一样的、顺序……”而蝎尾像是彻底被吓坏了。他的瞳孔旁微微亮着一抹淡黄的光晕,宛如顶上的金块打了光涂抹在眸子边缘,又被不断眨动的眼皮盖了个干净。
“一样的,什么一样的?”蜘蛛赶紧追问到。
“顺序、顺序……”蝎尾真的极其想跟师兄说明白,但出口的话语却支离破碎:“枯枝……不……”
他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好一会才跟抓到救命稻草般重复到:“四五六、四……一一一、然后,五五四!”
四五六?一一一?五五四?这让蜘蛛又懵了半个。他不断咀嚼着这三个结果,好一会儿脊背上突然蹿起了一股寒气——
对,是一样的,稍加翻转后是一样的!少年与巧手万藏对赌的前三局——!当时的结果便是一二三、六六六和二二三!!!
先人之快看透了这茬,蜘蛛惊愕地再度看向了赌局。
只见在这盘锦一波波从绿池中划过时,巧手万藏本就苍白的脸愈发褪了颜色,身体也在主位上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在一轮赛过一轮的节奏里,他身后的锦盘越挪越快,俨然已送出去第五盘了!
在这片死寂中,跪地的美人送上了第六盘金锦。这几乎从未示人的粉金盘锦呈纵横街道状,一如当年三更的老街,精巧中透着一股整齐大气的美——
但堂中却没人关注这一点,包括巧手万藏对面的少年。
似乎等的不耐烦了,他勾勾手指吩咐身侧的美人道:“全押。”
不仅如此,他还在美人押上除“战利品”外全部的筹码后敲敲桌子,不紧不慢地吩咐到:“不必动了,去吧。”
待美人有些迟疑地退到身后,他终于舍得从手头上的把戏抬起头来了。瞧着巧手万藏那苍白的脸色都掩盖不住的异样,他唇角大大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朗声道:“先在此处谢过先生割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