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段杜没有错口出声,但他眉眼间浮现的惊慌失措已经暴露了一切。
这种愚蠢到可爱的欲盖弥彰给了塞闻一种很奇妙的体验,让他觉得面前这个正被药力摧毁理智的年轻人宛如一副完整的穿插拼图,亦或者整个精巧的连环机扣,设计复杂但是有迹可循,努力遮掩却又绝对坦诚,只等着自己一层层破开他的伪装将他吞噬殆尽。
“看来我说对了呢。”他用惨白的手指撩起段杜的发尾缓缓打旋儿,出口的语调嘲弄中埋藏着隐约的嫉妒。
“好孩子,你看看你,能留这样长的头发还如此顺滑干净,行在荒郊野岭衣装依旧保持这样的整洁,真可谓是行走的美好与规矩,想必你们族长也是下了大力气培养你的吧?”
随即,他语锋一转,话语间带出些许胜利者的高傲,但更多的是对小猎物的无尽爱怜。
“但你却本人不够乖哦?分明守着一群陌生人,却偷偷放纵自己喝得醉醺醺的,还尽情说着自己弟弟的坏话——”
“我没有……”话音未落,过于诚实的年轻人急忙开了口。
“哦?”塞闻知道他想反驳些什么,却故意道:“你还想说自己没有喝到醉醺醺吗?看你现在浑身无力,这可是深醉的表现哦?”
“……”闻言,心中有愧的年轻人无言辩驳,又一次心虚地垂下了眼睑。
当然,塞闻也无意替代他那严格的义父对逾矩孩子进行惩罚,再度放缓语气宛如邻家哥哥那般问到:“能与我说说你家的事情吗?”
紧跟着,他又想起段杜那奇妙的表达能力,继而贴心地引导到:“就像是你家在哪里,族是什么族?”
“……不,我不想说。”对此,段杜依然表达了极度的抗拒。他比初见时更明显地将所有的小心思写在了脸上,倒让塞闻想要放缓节奏了。
“为什么不想说?”他靠近年轻人替他捋了捋衣角,顺着他新抬的视线看向了丁仨,随即哑然失笑:“因为他?”
看来仨哥你还真是不讨这个孩子喜欢啊。塞闻微挑唇角,有意扬起声音让丁仨听见:“还觉得他是坏人吗?”
“是。”这次段杜回答的十分坚决。
他简短地描述了一遍段斜飞关于“看不过眼的丑人约是坏人,美人应是骗子”的歪理,同时也不再掩饰眼神里对丁仨的敌意了。
呦仨哥,他连这种道理都信,但就是不信你呢。塞闻揶揄地看向丁仨,后者打了个寒战,满脸写着这关我什么事,我应该在洞外不该在洞里。
“你平时很听段狭飞的话吗?”很快,他又听见塞闻问到。
“不。”但段杜当场否决。不仅如此,他还飞快地补充道:“这小子看起来正经规矩实际上满口歪理满脑袋坏心思一眼看不住就到处跑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可以说是一丁点也不可信下次再信他我就在闻万节挑战两棵树。”
“那你倒是信他。”塞闻笑道。
“对他,很想用。”段杜回到。
得得得,我明白了我出去,这就出去。正好看洞里氛围直发毛,丁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就是背影怎么看也像是落荒而逃。
而段杜由此开了话匣子,倒自己叭叭说了一堆:“本身族长就曾交代过我,这外面不比家里要多留一个心眼,首先便要看好段狭飞,其次便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你首先也没看住段狭飞啊。”塞闻笑眯眯地打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