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去做其他遐想,塞闻办起了正事——乌坛已经卸下了这个年轻人仅有的盔甲,让那张脸上浮现出了再无隐藏的迷离,要不趁此好好享受一番,那才是浪费了呢。
当然,首先他最好奇的还是“段狭飞”这个一直出现在段杜嘴里的名字,于是向他问到:“段杜,好孩子,第一个问题,段狭飞是谁?”
“段狭飞……”随即,这个警惕有余经验却不足的年轻人乖乖地开了口:“是……”
也不知是何原因,他话到嘴边,脸上却浮现出些许为难的神色,是了半天愣没说出个后文来。
“是谁啊?然后呢?”不想半天没听见后续,丁仨顿时急了。
“唔……”而段杜又酝酿了一下,换了个说法道:“我是他爷爷的侄子的表妹的弟媳妇的叔叔的孙女的表嫂的……后门邻居?也就是说,他是我邻居的大女儿的哥哥的妹妹的……”
怎么还有个邻居???比半天没后文更惊人的是这一连串的后文,丁仨被这接连的哥哥妹妹叔叔嫂嫂打的头直发蒙,不由得呆滞地看向了塞闻。
而塞闻听见这一串亲戚关系也愣了神,罕见地唇齿微张顿在原地,硬生生让段杜正反捋过了两遍。
“我算对了吗……?”不久后,满脸困惑的段杜还自问了一句,让左右两侧的人半天没憋出话来。
我明白了,这不是老大饿了,这是老大英明神武,老大预知未来。一个问题还没说完,丁仨的眼前已经止不住地泛黑了。
在段杜想捋第三遍他和段斜飞的亲戚关系的时候,塞闻终于缓过了劲来,向他打断到:“那他……”
不料段杜丝毫不听他的话,又快速地捋完了第三遍亲戚关系,然后自语这“怎么感觉还是不太对?”,继而开始捋第四遍。
于是在塞闻逐渐黑下的脸色中,段杜说了足足七遍这串爷爷侄子和邻居,终于换了点新词出来:“在族长收养我的时候……那个人说的……”
说这话时,他轻轻垂下眼睑,被火光映红的脸上头回浮现出些许不符合年纪的惆怅,搭配着散下的褐发颇为落寞——就是地儿不是这么个地儿,让丁仨憋的比酒吐还难受。
“族长又他妈是谁?!”他恶狠狠地问到。
“是……”段杜微微抬眼,磨叽的神色让丁仨头一阵发昏,生怕他再吐出一串邻居关系来。
“是我们族长啊?”但段杜的话出乎意料的简短,而且怎么看都没法让人接,令丁仨差点噎死在原地。
这还不如刚才那串邻居关系呢?什么族??什么长????如果只有丁仨一个人在这,他肯定已经进入打包流程了——这完蛋玩意爱谁谁,不如抓紧卖了图个清净。
但还好,如今在段杜另一侧的乃是塞闻,几句话下来倒是看出了端倪。
“这药果真是奇妙。”他的眯起的眼睛中间或闪过些许锋芒:“仨哥你也别气,越是这样,就越是要说实话呢——”
“段杜,好孩子,别卖这些无聊的关子,你很聪明,你知道的,这其实没有丝毫的用处,对不对?”吐信的毒蛇逐渐缠绕住无力的猎物,塞闻难掩语气中的兴奋:“乖乖告诉我,你和你们族长是什么关系?”
“……唔。”后者脸上随即泛起一丝痛苦:“不,我不想说。”
“真是个乖孩子,说出口还真的都是实话。”得知自己已经摸到了其中关窍,塞闻脸上露出了轻快的笑容:“那不如我来猜一猜吧——”
“你是族长的义子,段狭飞是你们的少族长,对不对?”